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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复祯脸上。
徐复祯本就是大病初愈,兼之此刻惊惧交加,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竟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水岚尖叫一声,忙上前去扶。
菱儿又惊又怒,折身回到廊下取过悬着的长剑,作势要劈砍文康公主二人。
文康公主和王今澜没想到徐复祯能被一巴掌打倒在地,更没想到她的婢子敢对她们挥剑,一时狼狈地抱头窜出院门。
菱儿狠狠将门闩上,这才回头去看徐复祯。
水岚半跪在地上将徐复祯扶了起来。只见那半张苍白的脸上浮起了清晰的红印,那印子仿佛也落在了水岚的心里:她为人奴婢都没被人这样打过呀!
水岚怒极而泣:“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小姐?”
徐复祯怔怔将手抚上火辣辣的脸颊,比起疼痛,此刻脸上翻腾的更多是屈辱。
她想起前世最悲惨的时候,王今澜明里暗里再怎么折辱她,还未敢上手掌掴她。
重活一世,她姑母还在,她有个当郡王妃的干娘,有一年进账万两银子的产业,有一队听她调遣的兵马。
可是今日,在她自己的地方,被人当着仇人的面一巴掌扇到地上去。
她重活一世做了那么多努力,换来的就是一巴掌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那些人要步步紧逼,为什么她的仇人可以耀武扬威,而她却要一避再避?
徐复祯气急攻心,“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水岚又是一声惊叫,忙不迭掏出帕子给她擦拭。
徐复祯却摁住了水岚的手。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水岚下意识答道:“今日是十月初六。”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再过十日是小姐的生辰。去年小姐的生辰过得多热闹呀!今年没有人张罗便罢了,还要挨上那么一记毒打……
水岚又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十月初六。
徐复祯若有所思。
前世盛安十年她没过上生辰,因为宫里的吕贵妃在她生辰前一天殁了,皇帝为了吕贵妃罢朝三日。姑母也不好给她做生辰,只低调地让厨房给她做了碗长寿面。
今天是十月初六,还有九天的时间。
徐复祯从水岚手里接过帕子,吩咐她:“让锦英别管南昌府的事情了。你让她现在立刻去打听一下周家那个大公子的行程。”
……
周家大公子周遨好雅音,每日下衙必到流光阁赏乐听弦,十月初六这日也不例外。
待他进了雅间,侍婢上前替他除下外袍挂在楠木衣架上,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周遨舒展地倚卧在榻上,品了半盅香茗,那乐声竟久久未响。
他不由瞥向雅间西边的重叠幔帐——流光阁的乐伎技艺深得他心,长得却不可他意。周遨遂命她们在绡帐之后演奏,婉转乐声透过层层青绡纱帐,反倒更有韵味。
可是此刻,纱帐后头静悄悄的。
周遨正狐疑着,忽然那纱帐后头响起一阵空灵婉清的箜篌乐音,像是指尖不经意地在那排琴弦上划拉而过,有一种缭乱的动听。
“是谁?出来。”周遨坐直了身子。
轻纱幔帐徐徐掀
起,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女郎从缓缓走了出来。
周遨见过的美人无数,却很少有能将素色衣裳穿得好看的。
眼前的女郎身着一袭素白缎衫,只腰间系了一条葱绿色绦带,压住了乘风而去的翩跹之感,整个人清冷得像一株濯雪的芝兰,只是唇色稍嫌苍白。
周遨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人:“……徐姑娘?”
他抚掌而笑:“姑娘消失的这些时候,可知道有多少路人马在找你?没想到徐姑娘一现身,倒是先奔着在下来了,莫不是想跟在下续一段……”
周遨忽然停住了话头。她现在这个样子太纤薄了些,他喜欢丰腴的。
徐复祯对他话语的冒犯置若罔闻,开门见山道:“我要见皇后娘娘。”
周遨浓眉一挑:“皇后娘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见不见我,由皇后娘娘说了算,也不是你来决定的。”
徐复祯走到他面前,自袖中甩出一方紫檀木函,正落在周遨面前的几案上。
周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执起那方木函正准备打开一看,却听得徐复祯又道:“要不要看里头的东西,周公子最好先回家问一问令尊。”
周遨闻言愠怒。要是做什么事还要回家跟父亲商量,与黄口小儿何异?他可是堂堂从四品郎官,她这是看不起他呢!
他抬头乜向她,却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周遨反而笑了出来:“怪道我祖父说你是可用之才,今日一见,倒是信了七分。既如此,在下便做一回信使。”
徐复祯神色仍是淡淡的:“既如此,便有劳周公子了。明日卯时,我还在此处恭候公子佳音。”
周遨脸色一变,指着窗外西沉的斜阳:“徐姑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