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练兵

  刘季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道缓慢前行,脚步沉重,空气中弥漫着未曾散去的湿气,几乎没有言语,只有偶尔的树叶沙沙声和脚步踏在石头上的轻微响动。

  整个队伍的气氛异常沉默,似乎没有人愿意主动打破这份安静。即便是平时那些性格直率的兄弟,此时也低着头,心思不知飘向何方。大家都在思考,心头那股压抑的情绪让空气显得有些沉重。

  走在前头的刘季,面无表情,虽然他的步伐依旧坚定,但眼中透露出的那丝冷静之意更为深沉。他的心里,仍在回想着刚才的“交易”——今天他让商队爆了钱,而自己留下了足够让他们继续生存的物资。他曾经告诫过他们,这条山道是他的话事,但刘季自己心里,也没完全决定,是否真的应该就这样“宽容”一些。

  几个手下不时交换眼神,其中一个年轻的汉子忍不住开口:“大哥,今天那队商人,给得有些少吧?若是再多拿些,那些布匹和粮草,说不定能让我们度过更多的时日。”

  另一个稍年长些的兄弟,却显得有些不满:“少拿些倒也行,别让他们的路彻底断了。毕竟,商人一走,咱们接下来可怎么办?”

  刘季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内心深处,确实有一种冲动,想要从这些商人身上多拿一些。他知道,这些物资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粮草和一些可以换取武器的货物,能为队伍提供更多生存和扩展的可能。然而,刘季又清楚,过分的索取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商队的财富被完全抽空,他们的生路就断了,甚至可能引来其他势力的报复。

  刘季的目光冷冷扫向他:“你以为我不知吗?但有时候,留人一条活路,才是真正的强硬。若你每次都逼得人家没有生路,久了,别人就会反抗。商队走了,别的路商不就能接手,反倒咱们自己也能再从中分一杯羹。”

  气氛再度凝重,那名年轻的汉子沉默了。他知道,刘季并非不懂这些道理,只是每次做决定时,他的原则不同于常人——他会考虑到对方的反应,而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

  随着队伍行进,萧何和其他几个手下也偶尔低语,心头的纷乱无以言表。萧何对于刘季的管理模式略有不同意见,心中虽然明白“大哥”的冷静与决策,但他也开始觉得,这样的手段和方式,是否真的能长久维持下去?如果手下的生存依赖这些“商队”的馈赠,是否还能保得住“赤帝”的尊严和他们的未来?

  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有了自己的盘算,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同的画面。有的在想,若能再多拿点,那些布匹和粮草能撑到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有的在想,若能少拿一些,或许能换取商人的感激,日后还能再做交易。

  刘季的眼神深邃,没有察觉到队伍中这一场不言而喻的内心角力。此时,他的心情早已不再单纯是为了物资而动摇,他更多是在思考自己究竟能走多远,这样的“留一条活路”是否真的正确,是否能确保他们不被抛弃,是否能保持住他们的原则与立足之地。

  渐渐地,刘季意识到,自己其实在不断地做选择,而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把双刃剑——取舍之间,他的心态已悄然发生变化。

  队伍一路回到芒砀山据点,渐渐地,营地的轮廓从山间树影中显现出来。刘季和手下们步伐沉稳,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都在消化刚才的那场“交易”与决策。

  刚一进营地,几名早已等候的兄弟便上前,接过了手下的物资。大家没有多言,默契地开始将货物一一卸下,布匹、粮草、财物被有条不紊地摆放在营地中央。一旁的火堆旁,几位没来劫道的兄弟也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空气中弥漫着野炊的香味,但却没有人多加谈论。

  刘季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地扫视着这些物资。尽管商队的货物已被拿走一部分,但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还得依靠这些物资维持生存。队伍虽不大,但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生存欲望,尤其是在这片荒山中。

  刘季站在营地中央,目光扫过一圈手下,沉默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手下们都在等待着他的话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稳的气息,仿佛连山风也在听他的每一句话。

  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缓缓走到火堆旁,目光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坚毅与冷静,那种掌控一切的气质,依然无可动摇。

  一声低沉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打破了静寂:“既然大家都回来,今天就说几句心里话。”

  刘季坐在一块高处的大石头上,身体略微前倾,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他的左腿随意地垂下,右腿则稳稳踩在石头上,姿势散发出一种自信与从容的气场。火光在他面庞上跳跃,照亮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在思考,亦或是审视着眼前的局面。

  周围的气氛渐渐凝重,所有人都已停下手中的活,安静地聚集在他的周围,等待着刘季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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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默默地低着头,刘季的目光扫视过去,似乎能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动荡。营火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冷冷的,毫不留情。

  他淡淡地继续说道:“各位说,今天咱们办的这事是不是有点缺德?”

  众人依旧沉默,谁也不敢先开口,气氛压抑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刘季稍微等了片刻,又挑了几个人看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没人回答?行,那我继续说。”

  他站起身来,朝着一圈人走了几步,声音依旧低沉,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各位说什么叫‘德’呢?要我说呢,道德它是一个奢侈的东西。咱们只有在吃饱穿暖了之后,才能有道德,才能去讲什么‘德行’。”

  刘季稍作停顿,目光一转,目光如刀:“这个道德是什么?道德就是有吃有穿之后,咱们还能一直有吃有穿,就是觉得天下人都是咱们自己人。这是强者的奢侈。你们以前在家乡过得不错,没吃过苦,也没担过命,但现在咱们是什么?”

  这话一出,气氛依然紧张,众人依旧不敢吭声。刘季再度扫视了一圈,继续说:“我以前在沛县做亭长,那时候可以让兄弟们吃肉,喝酒,住得好,但现在咱们是什么?咱们是他妈的逃犯!今天咱们有吃穿,明天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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