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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面面相觑,最终抱着复杂的心情,三三两两散开。踩过满地血迹,回头望一眼,谁都说不清这是否意味着新生,还是更大的风暴将至。
看着人群渐渐散尽,萧何、卢绾、周勃等兄弟也走到刘季身旁。
萧何正要开口时,刘季先抬手阻止了他,径直走到那具使者的尸首旁,蹲下身,静静地看了片刻。
“我自己来收拾他。”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面前只是一具牲畜残骸。
樊哙皱着眉,瞅了眼地上的斑斑血迹,眼神中仍残留着未褪的怒火:“季哥,要不要我先来……”
“不用。”刘季语气平静,“你腿快,去驿站,找几个人过来,把张老汉抬走好好下葬。那老汉……走得冤枉,可咱们能做的,也只有给他找个体面下葬。”
樊哙一怔,紧接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季哥,你留神。”
说完,他迈开大步离开,萧何和周勃等人也默契地散到空地四周,处理残留的随从,或搜索使者的文书财物。只有刘季,独自蹲在使者那具冰冷的尸体旁。
没有悲喜,也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伸手在使者胸口摸了摸,翻出一块象征秦王权柄的腰牌,神色漠然地放进口袋里,随即挽起袖子,一把揪住尸体的胳膊,用力将它拖向角落。
整个小巷,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越发冷寂。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百姓,在门外远远看见刘季在收拾那具死状凄惨的尸首,没人敢上前搭话。只觉得这个平日里嘻笑风生的亭长,如今背影莫名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
等到把尸体拖到偏僻处,刘季松开手站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血迹。回头看看那空场,斑驳的血迹仍然昭示着先前的残酷混乱。风吹起他衣角,带来一丝寒意。
“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但是他的死法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了,还不错。”他对着手中秦朝的使者令牌,仿佛自言自语,又像在对不知名的秦朝使者说道。
随即,他长吁一口气,垂下眼帘,转身走回去开始挖坑。周勃、卢绾几人则默契地过来帮他一起处理现场。
沛县街头,百姓各自回家,对此事闭口不提,唯有心中暗暗庆幸:那狗官终于伏诛——这一切,似乎又是刘季在幕后默许和操控的结果。
正如狗群群起而攻之,撕碎那自以为是的猎物,刘季才是那只在暗处引导狗群发力的猎手。
不多久,樊哙也带着人赶回,抬走张老汉的遗体,好歹给他一个安稳归处。
夕阳之下,一切归于冷寂。只有刘季还站在巷口,好半天没有动。他心里明白,这只是个开始。狗官可以被群起而攻之,但真正的暴秦——还远比想象中的更巨大、更可怖。而自己,需要更多的“犬”,需要把这些散落的民心一点点凝聚起来。
他轻轻吐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甩了甩袖子,仿佛除了地上那摊血,什么也没留下。
脚步声渐行渐远,夕阳投下他的背影,拉得修长而孤寂。
他的影子盖在那使者流出的一滩鲜血之上,像一条染了血腥的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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