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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身子, 抵着徐纠的脸颊相贴, 顺着徐纠的视线一同去看手里发亮发声的东西。

  徐纠用力的吸了口气,壮着胆子缓缓扭头看去。

  肩上的沉重感刹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回头, 手机也不叫了。

  徐纠看着眼前的陌生号码,猛地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点击陌生号码,选择拨打电话。

  嘟——

  嘟————

  电话竟然接了!

  “喂?”徐纠壮起胆子先一步发出声音。

  电话那头很安静, 但偶有风吹过,又似呼吸。

  徐纠带着惊恐过后的极度愤怒,紧咬后槽牙,不安地情绪嚼在唇齿中,经过尖牙撕咬一番后,声音从嘴里一字一句的冲出来:

  “我-糙-你-全-家。”

  徐纠不敢听对方是何反应,勇气用完以后就只剩胆小,话刚说完就立马按下挂断键,并且快速地再一次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徐纠麻溜从地上爬起来,结果一抬头,黑暗里飘着一点亮亮的星火。

  不是指路夜灯那样朦胧的昏暗,而是像火焰一样,一小点亮在深黑里面,亮得几乎同天上星星一样,星火的边缘轮廓明朗的悬在黑暗中。

  此时此刻,这一点星火如同沙漠的黑夜里,突然远方亮起的一盏烛火。

  很诡异,但同样也很吸引人。

  徐纠握紧空白的手机屏幕,朝着星火的方向走去。

  鬼是没有实形的,那一定是个人。

  是人,徐纠就不怕了,更何况这还是他家。

  “你是谁?”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在这里干什么?”

  徐纠一边问一边靠近,直到他的脑袋直冲冲撞上一块温热的胸膛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来到星火面前。

  徐纠仰头看去,黑暗里看不清什么,于是擅自用手去摸。

  像是人,摸起来像人的皮肤,温暖的柔软的,还带着肌肉的起伏坎坷。

  徐纠又往前凑了凑,努力想从黑暗里再看清一些。

  对方也同样往前进了进,配合徐纠的好奇心,拉近距离,把更多的自己送到徐纠手里,供他肆意摸索。

  没摸出什么来,大概只能知道对方是个没穿上衣,且能摸得着的男人。

  隔着一点星火,还能看出男人一只手悬在二楼走廊的大理石围栏上,烟夹在那只手的两指之间。

  所以徐纠才能看到这点引路的星火。

  “你是谁?”徐纠又问。

  这时,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嚓——”

  一团熟悉的火焰形状燃起,点亮两人之间不多的空隙,把二人的轮廓用暖色调的线条勾勒。

  徐纠顺着火光看向眼前人。

  是徐熠程,他那个从天而降要抢家产的便宜哥哥。

  徐熠程身上只在下半身抱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带着水汽,怏怏的贴着头皮凌乱的耷拉着,额前的头发在水的作用下合成一缕一缕的,他的一张脸难得能让人看清楚。

  徐纠刚被吓,没心情折腾徐熠程,随他一起靠在走廊的大理石围栏上,大理石的冷意隔着衣服快速地攀至身体各处,害得徐纠抖了个寒颤。

  徐熠程的视线自然地跟着徐纠而动,他把烟放在嘴边,缓缓抽了一口,手腕靠在围栏上轻轻一抖,一团淡淡的灰落下。

  徐熠程突然发问:“白天你去哪了?”

  “关你屁事。”徐纠自然是没好气骂回去,顺带忿恨地一拳打在身上。

  看着徐熠程又吸了一口气,那股浓烈的白烟带着强烈的潮湿的水汽充盈在徐纠的身边。

  徐纠不明白为什么空气会是这个味道。

  像是六月份梅雨季节里,走在林荫小道的时候,从天上、树上还有地里透出来的一股带着腐烂潮湿的池沼气息。

  不是清新,而是死亡的味道。

  是地里埋葬着寒冬死去的生命,于气温回暖的潮湿季节里复苏出第二次不甘心的怨念,用强烈的不甘搅动平静的湿热世界。

  浓烈密集却又无法捕捉的水汽沉甸甸的压在空气各处,别说是闻一下,光是走进范围里都只觉头皮发麻的窒息。

  反胃,头晕,同时又伴随着六月梅雨季的燥热潮湿,一股无名的火贴着皮肤各处快速地灼烧,几乎快要把身上的衣服烧干烧尽。

  徐纠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闻到这个味道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徐纠的步子向外跨了一大步,但是走进黑暗里又感觉怪阴冷的,于是又一小步迈回来,半边身子在火光里,半边身子在黑暗里,保持住距离,以防自己被打火机照出来的那一圈燥热闷湿烧得心慌慌。

  徐熠程没继续去问徐纠的动向,而是手臂转动方向,把剩下半截香烟递到徐纠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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