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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时候指着脖子又指着脚,最后还揉了下腰,把曹卫东碰过的地方全指了一边。

  “我跟你亲也亲过了,睡也睡过了,现在你是什么意思?”

  曹卫东随口一说:

  “没意思。”

  曹卫东以为他这句伤人的话说出来徐纠会大吵大闹的冲上来打他。

  结果却是徐纠呆住了,眼泪不自知淌出来,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徐纠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曹卫东,更加用力地去箍困在他双手之中的那只温热的手。

  而后,从徐纠干哑的喉咙里,哽咽着小心翼翼地诉说祈求:“我没有妈妈,没有家,没有朋友,我只有你了。”

  徐纠从椅子上站起,不用曹卫东主动,他已经先张开双臂把自己送到曹卫东怀里去。

  “我求求你,别不要我,你抱抱我好不好?”

  曹卫东的双手垂下,手掌收拢攥成拳头,又张开,但片刻后又颤抖着收紧,久久没有动作。

  徐纠仰头去哭,恨不得把自己的眼泪隔着视线相连融进曹卫东的眼睛里,想把那份深黑又无情的双眸沾上一点他的伤心难过。

  “我求你了——抱抱我吧!”

  徐纠哭嚷着,嗓子都在无助的发抖。

  一阵悠长的叹气后,一只宽大有力的手落在徐纠的肩膀上。

  徐纠知道曹卫东又在他的眼泪下栽了,不免埋在曹卫东怀里偷笑。

  “我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你跟我去看看满不满意,好不好?”

  曹卫东的声音没那么疲惫,又带着隐隐的期待,语气并不失落。

  徐纠拿着曹卫东坏掉的手胡乱揉擦自己的脸颊,把泪水摸的满脸都是,徐纠破涕为笑:“那你不能再突然不要我,你要每天都回家来看我。”

  “好。”

  曹卫东当天晚上给房东付了租金,租期是整整一年,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让自己再没有突然变卦逃跑的底气。

  徐纠拿了他的钱去染发,凌晨的时候才回出租屋,曹卫东正在沙发上坐着办公。

  徐纠挤上去,点了一支烟自己抽一口,又塞进曹卫东嘴里抽一下,一支烟两个人叠在沙发上紧挨着来回吮吸。

  指尖轻触,手臂缠绕,呼吸交织,连着唇齿也不免纠缠在一起。

  “你能不能把项圈拿来,我想戴。”

  “好。”

  好像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地了,曹卫东松了一口气,似乎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第二天一早。

  徐纠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钱买绳子,于是从曹卫东的行李袋里翻出来一截原属于挂在项圈上的遛狗铁链。

  “就知道这变态舍不得丢。”

  徐纠一边骂,一边拿小刀割破食指顶端,抵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一个鲜红的笑脸,他仍觉得不够,又加了一行字。

  做完这一切后,他把食指含在嘴里吸了一下,忍着痛端来一把椅子,把铁链绕过门框上方的装饰镂空,脖子便吊在门框上。

  徐纠的两条腿踩在椅子上往后一推,啪嗒一声,椅子倒下。

  两条细长的腿悬在半空里,似活鱼被捕捞上岸时扑腾乱跳,同样很快他也如同那些鱼一样,飞快地失去力气,双脚像鱼尾一样怏怏地垂下,身体左右晃了晃,没多久就像个晴天娃娃似的紧贴在门上,偶有风吹过,轻轻摆动。

  动作一气呵成,死得也顺顺利利。

  只要曹卫东开门就能看见一具色彩鲜活的缢死鬼,光是想到这,徐纠就兴奋地一直笑着死去。

  徐纠的头发是前一天晚上曹卫东出钱给他染的,衣服是曹卫东早上亲手为他穿上的,项圈是昨晚曹卫东亲手为他扣上的。

  他身上的一切都写满曹卫东的记号,然后死在曹卫东租下的出租房里。

  ^_^

  恨我吗?

  …………

  下午四点,曹卫东提前回到出租屋,手里还拿着热乎的麦当劳纸袋,纸袋里是麦当劳新出的儿童玩具,曹卫东想徐纠会喜欢,于是顺手一起买了。

  他今天成功保研,又同时拿到多家律所为他抛来的橄榄枝,补习班的校长为他加薪至时薪三百,学校方面发文澄清是潘宇和徐纠二人作恶造谣霸凌。

  曹卫东一瞬间学业、事业双丰收,人生步入新的阶段,他急迫赶回来想和徐纠分享喜讯。

  于是正好赶上没死多久的徐纠,连体温都还没来得及冷去,无力地垂吊在曹卫东的面前,开门迎面撞上。

  徐纠的尸首在笑。

  曹卫东甚至能幻听到徐纠临死前在笑什么。

  徐纠的确该笑的,他拿感情做筹码,以生命为赌约,为此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不笑呢?

  曹卫东不是成功被他骗到了吗?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曹卫东平静地为徐纠收尸,抱住徐纠趋近冰冷的身体的时候,他感觉脸上湿湿的,抬手抹去,指腹上有水。

  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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