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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晏仲蘅搬来威国公府叫赵伯实在惊讶,国公府不必晏府离皇城官署近,晨起还得多走一刻钟的路,费这老大劲也只能是为了屋里那位了。

  他不仅搬了过来,还把自己的公务衣物也都搬了过来,瞧着像是打定主意长住。

  “搬进去罢。”他择的院子就与宁臻和的院子相对,院门对院门,屋门对屋门,甚至对方屋内的烛火剪影都瞧得一清二楚。

  此时,纤细的身影临窗而坐,手上动作未停,显然是在忙碌着什么,晏仲蘅未曾前去打扰,只是命人把屋门开着。

  虽是盛夏,但晚间还是有穿堂风掠过,屋内的青鹤鎏金转顶炉内燃着提神醒脑的香气,从州时不时进来掀开炉子添一勺香。

  晏仲蘅翻看一会儿文书又抬起头:“去厨房叫人熬一碗燕窝送去对面。”

  从州应了是,没过一会儿丫鬟端着食案进了对面,敲开门后说了什么,惊蛰进了屋,随后又过来摇了摇头。

  丫鬟有些为难,但还是端着食案回到了这边:“大人,宁夫人说不吃,吃了容易积食。”

  晏仲蘅一脸平静,显然是在意料之内,手掌攥紧处的文书褶皱却昭示着他心里头的不平静。

  一向稳重自持的晏大人毫无头绪。

  夜深,对面屋子还未有休息的趋势,晏仲蘅犹豫良久还是走到门外敲了敲门:“夜深了,太晚休息对身子不好。”

  屋内没有传出声响,晏仲蘅又耐着性子说:“你能不能开门,我们聊聊。”

  屋内还是没有回应,他不免眉头蹙了起来,开始想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没有多想他推门而入,大约是未打算入睡,门还未栓好。

  宁臻和沐浴过后着了清凉的寝衣出了盥洗室,腰带松垮,胸口一大片雪润白皙,半潮的发丝拢在脑后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宁臻和下意识揪紧领口,湿答答的帕子干脆扔到了他脸上:“谁许你进来的。”

  她声音带着冷冷的怒意。

  帕子上还残留着幽邃的香气,他拿下帕子,平静到仿佛是吃饭喝水一般:“又不是没见过。”

  “出去。”

  “聊聊?”晏仲蘅放软了语气,率先长嘴道歉,“抱歉,我同你说话你不出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便进来了。”

  “聊什么?该说的白日都说清楚了。”她似是有些不耐,重新坐到桌案后拿起未做完的东西。

  “打胎伤身,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宁臻和有些莫名的心虚,她本就没孩子,但慌已经撒出去了,话都说成那样了,按照他的性子,他该是甩袖离开。

  “不考虑。”

  “怀着这孩子多有影响,她不该来,与我无缘分,而且我若是生了她,日后……该如何二嫁。”她话专捡难听的说。

  她就不信他气不死。

  果然,晏仲蘅脸色猛地一变,眼眸如寒芒,那眼神莫名让人有些发怵。

  到底是身居高位之人,威压和气势非常人所能比,宁臻和只害怕了一瞬便又挺直了腰板,怕啥,他又吃不了自己。

  “虽然我先前婉拒,但是后来又想明白了,我虽不会妥协于贵妃的撮合之意,但万一还有别人呢,这孩子总归是个拖油瓶。”

  晏仲蘅疾步上前倾身,扣着她的手腕平静的居高临下:“你在说谎,你绝不可能二嫁。”

  “寻南阁是你的心血,我知晓你近几月对它的付出,而今内侍省又钦点寻南阁的簪子为贡品,你岂会现在放弃到手的好处转而寻个男子嫁了。”

  宁臻和一慌,继而很快冷静:“我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总之和你无关。”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宁臻和似是烦了,起身双手用力把他往外推,“赶紧走赶紧走。”

  晏仲蘅随她而去,砰的一声,木门很大声的关上了,还险些碰住了他的鼻子。

  罢了,他如今左右是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翌日,晏仲蘅特意去寻了太医,咨询了此事,太医一听直接道:“无论是身子康健的女子还是不康健的,都有风险,损耗极大。”

  “若是期间好生调理,顺利出生自然也就没事了。”他咬重顺利出生四字。

  思虑在他心里头打转,还没到想好怎么说又被公务绊住了脚。

  宁臻和正常开铺子,谁能正好遇到在街上闲逛的赫连瞻,还有几日他便要返程,先前不是同这个世家子弟厮混便是同圣上开宴,大安附庸风雅的习惯着实令他厌恶。

  好不容易得了闲出来逛,居然能瞧见意外之喜。

  他踏入了宁臻和的铺子,清艳的身影站在那儿认真提笔写着什么,抬头后神情立时变了。

  但碍于来者是客,她仍然强撑着微笑:“见过王爷,您可是想买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宁夫人。”晏仲蘅和离之事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早就听闻,不过是自大的以为那妇人因被他羞辱无颜面对夫家,自请被休弃罢了。”

  “这是我的铺子,您想买些什么请自便。”她正在整理前来做工的名册,她改了主意,与此招学徒不如招簪娘,这样投入成本更少些。

  赫连瞻的眼神溢出些危险:“你和离了,你不恨你的前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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