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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就是客套话一说,成婚第二年时,她无意得知,晏仲蘅本人并不喜同些商户打交道,商户大多圆滑市侩,谄媚而谋利多算,刚正古板的晏大人最是不喜这一套。

  她笃定晏仲蘅不会进去。

  “好。”宁臻和笑意一滞,假笑更深了些。

  铺子里杂物堆积,灰尘满天,惊蛰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头上歪扣了一个布巾热火朝天的打扫,冷不丁一见晏仲蘅,惊得眼睛都圆了。

  晏仲蘅踏入铺内的一瞬间,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掩唇轻咳,他一身白衣鹤纹滚金锦袍,面若冠玉、气度清执,跟灰扑扑的地方完全不搭边。

  “你……”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宁臻和真的实行起来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想简单了,旁人开铺子,看着豪掷一金,前呼后拥,井然有序,那是皆因家底雄厚,像她这种出身小门户的,就只能事事亲力亲为了。

  “您坐。”她不情不愿从一堆杂货中搬出个圆凳,擦干净放在空地。

  “你我不必客气,我是想问你,淑贵妃召你进宫可是有……撮合你二嫁之意?”

  宁臻和一顿,知道他来干嘛来了:“娘娘确有此意,不过我婉拒了。”虽然她不太懂官场的勾心斗角,但是隐隐知道淑贵妃好像和晏仲蘅不太对付。

  晏仲蘅心神一松,煞有其事点头:“她意味不明你要小心。”

  宁臻和进了里屋,翻箱倒柜一通,拿了足够的银子出来对他说:“这些是方才那染料的银子。”

  晏仲蘅阻了她递过来的手:“不必,我说过你我无需客气。”

  她耐心纠正:“这不是客气,无功不受禄,你的钱我不能要。”

  宁臻和知道他一直不想和离,那她就更不能接受他任何一点东

  西,你一下我一下,羁绊就是这么绊出来的。

  晏仲蘅沉沉凝了她半响,最后还是接过来了,她隐藏在性子中的要强也是现在才隐隐约约发现。

  宁臻和递给她银子后端来一盆水,布巾浸润其中,拧干打算擦洗屋内。

  晏仲蘅瞧她半响:“这些活计雇人来便好,何必亲自劳累。”他跟个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转悠,宁臻和转身的间隙又能碰着他,着实心烦。

  “我不若叫从州来罢,你随意吩咐他便好,他本身就是下属,干活比你麻利的多。”

  晏仲蘅也瞧出她的笨拙,还是忍不住道。

  “不必,不太合适,这些活计不算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金贵的高门贵女,创业初期,若是要立命傍身少不得亲力亲为。”

  “可你闺阁时也未曾……”

  “闺阁时我母亲是依着晏家宗妇的要求来教我,而今我又不做宗妇了,还要端着做什么,晏大人,你我如今不是一路人,还是别叫这灰扑扑的地方弄脏您了。”

  她就是个普通人,哪能每天都想着骄奢的日子。

  “还是说,你想帮我做。”她抬起身,好整以暇地把沾满脏污的布巾递给他,粉润柔软的指腹上沾了一层脏污,晏大人,晏参政,二十来年都未曾碰过,哦不,可能都未曾见过。

  宁臻和就是故意的,她巴不得他赶紧嫌弃的跑掉。

  晏仲蘅默了默,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瞬的间隙,宁臻和了然:“好了,我知道您不愿,既然如此,就赶紧走吧。”

  她又开始忙忙碌碌,他瞧她不耐的模样,心头的不适越发强烈。

  其实他本没打算拒绝,只是还想再做做心里建设,但人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晏仲蘅因着犹豫的空档得了冷眼也只得受着。

  他高傲了二十来年,叫他一朝放下身段儿也不知该怎么放。

  好在从州寻了过来,说有公务禀报,这才叫走了他,宁臻和松了口气。

  薛吟乘着马车一处处寻,最终停在了成记旁边的连牌匾都没挂的铺子前,下了马车。

  “臻和?”薛吟瞧见里面的人不敢置信道。

  宁臻和倏然抬头:“阿吟。”

  薛吟都不敢相信素日的好友都落魄成这样了,陡然对晏仲蘅生了怨气。

  怕她伤心,宁臻和赶紧解释,但薛吟还是心疼,以往他们聚在一起也是品花喝茶打马球,她身子又不好,哪能吃的了苦。

  “我听闻沐浴晏仲蘅和离也是惊异的很,你同我说说,可是因纳妾一事?”

  “许多原因罢,确实也有这个原因在,我大约心眼儿太小,这种事是容不下,这事也不过是导火索,还有其他的原因。”

  她不愿多说,薛吟自然也不会多问,转而问起她这铺子的事来,宁臻和把自己的想法同她说,薛吟二话不说:“我也入股,算我一个,我们姐妹帮衬,不然叫我冷眼旁观我可做不到。”

  宁臻和笑着点头。

  铺子开张时是个吉日,她开张前每日都会做一件绒花钗饰,开张时均摆在了店内,惊蛰每日瞧着她也学会了大半,也能帮衬着她。

  索性生意意外的不错,不说订单如流水吧,但也是每日都有,绒花这东西本就价格不菲,所以她的定向人群也是一些富贵人间。

  自然不可避免的也会遇到以前的老熟人们。

  比如素来看不惯她的一些妇人,会以此借机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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