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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衣埋在裴琢玉怀中,没看到她面上的异色,只是道:“近来身体好多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裴琢玉挑眉问:“只是如此么?”
宁轻衣抬眸,跟裴琢玉对视,纳闷道:“琢玉不想去吗?”
裴琢玉哑然失笑。
她不会被丁点情绪主导,见宁轻衣满心出门,自然也不能再浇冷水。她抚了抚宁轻衣的面颊,说了声“好”。
反正又无职差在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宁轻衣高兴了,抱着裴琢玉笑个不停。
偌大的长安她其实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可过去一直拖着病体,再加上她自己也没什么兴致,便耽误那些风花雪月了。
这段时间琢玉都在忙,脚不沾地的,找个时间去游玩一番,也算是提前品一品岁月静好。
这白日里嫌相逢少,夜间的私语总是想办法将它变得绵长。
秋来天气凉甚,可也有点好处,漫漫的长夜,都是无穷的趣味。
“明日还要去乐游亭呢。”裴琢玉垂着眼睫,轻轻说道。
宁轻衣看着裴琢玉感慨,神色落寞,语调感伤:“我们有好几日没有温存了吧?”
裴琢玉:“……”她简直蒙受了天大的冤枉啊,这每个月总有些时候不太适合,你一回我一回,不就有段时间只能躺着私语了吗。
宁轻衣说不管。
她抱着裴琢玉,气息逐渐的混乱,明明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但是在这个时刻,她木然地将余事抛掷了,只想追逐那温热的触感,一遍一遍描摹,告诉自己眼前的人还是鲜活的。
可能身体上的病渐渐好了,但心病一直无药可解。
失而复得,感激天地之余,还是会有种恐怕,生怕一切都是电光朝露。
食髓知味的也不是宁轻衣一人,裴琢玉揽着宁轻衣也觉得心神飘飘然。
她不会拒绝,也不大想拒绝。
你有情我有意,缠绵到一块也是顺理成章。
心在悸动,魂也仿佛要飞出躯壳。
裴琢玉亲了亲宁轻衣的唇角,故意要她说话。原本只是闷着的呜呜咽咽,这一启唇就倾泻了下来,化作百转千回的嘤咛,甜得发腻。
宁轻衣说着不要,可又抓着裴琢玉的手不让她离开。
裴琢玉柔声哄着她,矮身整个人钻到了锦被中。
两个人都是看情况勤勉的,这冬日里本来就容易贪睡,夜间颠鸾倒凤一阵,第二日起晚就是顺理成章的。
天有些凉,平心而论这出门游赏的兴致不是很高,可话都放出去了,宁轻衣还算是半合着眼催促着裴*琢玉起身。就连裴琢玉劝她说“明日”,她也没听。
鬼使神差的,裴琢玉问了句:“是因为十五么?”
半梦半醒的宁轻衣轻哼了一声。
可理智回笼的裴琢玉已经没办法再问一次了。
“殿下,穿衣。”她唇角重新浮现了微笑,将宁轻衣乱打转的手按住。
宁轻衣眼睫颤了颤,惺忪的睡眼睁开,黑山白水般的眼眸里,倒映着裴琢玉一个人的身影:“琢玉。”
“在呢。”裴琢玉回答。
只是心中浮思飘荡着,不由自主地想。
这一声是在喊谁呢?
第44章 新安大疫
昇平坊在南边,中间隔了好几个坊市。
裴琢玉没骑马,陪着宁轻衣坐马车。车轮子碾在沙地上,辘辘作响。
宁轻衣打起车帘,朝着熙熙攘攘的街市望了眼,很快便没了兴致。她打了个呵欠,惺忪的眼中泛着一圈水光。道上有些颠簸,鬓发上簪钗垂下的银角流苏,一晃一晃的。
裴琢玉看着她有些好笑,都困成这样了,还非要出门。她将宁轻衣揽到了怀中。宁轻衣轻哼了一声,也不困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裴琢玉的唇角,手也在裴琢玉的腰上乱磨蹭。
裴琢玉面上泛起了红潮,她按住了宁轻衣的手,喘息了一口气,问:“殿下这是怎么了?”近些日子粘人了不少。
“可能是肺腑被烧烂了吧。”宁轻衣哂笑一声,胡乱答道。她手是不动了,但面颊还是在裴琢玉的身上乱蹭。云鬓微乱,簪钗歪斜,连带着涂上的口脂都有些花了。
裴琢玉哑然失笑,扶着宁轻衣道:“别胡说。”
宁轻衣哼了一声,说:“我手冷,你替我捂捂。”
冷暖还是辨得清的,但裴琢玉也不能赶人,便将宁轻衣的双手都揣在怀里了。
乐游亭是个能俯瞰长安的好地方,地势高,那连绵的屋宇都能够收入眼底。清河公主府上有钱,可买地筑宅也不是那么自由的,动不动就遭朝臣的弹劾。想当年在昇平坊建造园林时,谏官的嘴皮子都没停过。可圣人不听,宁轻衣也不听,最后谏官也只能怏怏不乐地闭嘴。
宁轻衣的一切早就超出公主规制了,她其实也可以谨慎小心些,但有的时候也得让人看看“势”。
路过昇平坊东北隅的时候,裴琢玉闻到了一些药香。到了坊中,也不再乘车了,她替宁轻衣将遮风的帷帽戴好,又替她掖了掖裘衣,问:“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