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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烟黛——”兴元帝凑过来,想要吻她的面。
柳烟黛回过头,就看到兴元帝那双赤红的眼,讨厌的脸。
“你——”柳烟黛看着他的脸,说不出一句话,脑子里都是梦境中被囚禁的画面,她就知道,陈锋这个人,搁哪儿都不是东西!
她抬手就去扇他,兴元帝也没躲,挨了她一巴掌,低头又去吻她的手。
“滚出去。”柳烟黛气的不行,硬生生将床榻间的兴元帝从床上赶下来,赶逼到了门外去。
“那只是一个梦。”兴元帝被推出门的时候还给自己辩解:“也不是真的。”
“砰”的一声响,木门狠狠地关上。
兴元帝被怼出门外,又恼又急,柳烟黛这一闹又得好几天不搭理他!关他什么事儿啊!不过一场大梦而已!
兴元帝受不了这个委屈,转头去拿下面的人撒气:“谁,谁送上来的香?罚了!”
一旁的太监赶忙点头应是,兴元帝又记起来什么似得,叫回来道:“等等。”
“去拿两根。”兴元帝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愿意让别人过的痛快,转头道:“给镇南王送过去。”
“是。”太监又应下。
这两根香就从长安飘出去,远远的送到了南疆去。
——
南疆与长安相距甚远,香走到南疆的时候,这里刚下过一场暴雨。
艳丽的夫人歪靠在床榻间,听着檐下水流如瀑,潮湿氤氲的水汽扑到面上来,带来一阵阵湿润的气息。
春水碧于天,木窗听雨眠。
小窗坐榻,侧听檐声。
她躺着的时候,能听见不远处翻书的声音,她偶尔回过头,就能看见楚珩在她对面,原本该摆屏风的地方摆了一个书案,正在看其上的案卷。
这段时间,南疆颇为安稳,没有什么大事,镇南王难得的休了一段时间的假休,什么都不做,每日只与秦禅月黏在一起,两人看看书本,练练功夫,折腾折腾床,岁月绵长。
等兴元帝派来的人送了香来,镇南王随意收了。
他得了这香,也没太放在心上,长安总是送来各种各样的封赏,他早都看腻歪了,倒是秦禅月得了,特意问了问功效。
她还以为是什么入梦、镇静之类的香薰呢,却听人说,是能入梦的。
“能入梦,见另一番天地?”秦禅月觉得有趣,让人测过无毒之后,当夜便拉着楚珩来用。
她是真想见一见,另一番天地的他们该是什么样子。
若是他们早早相识,是否会早早相恋相知,一辈子不离开呢?
楚珩纵容她,随她一起入了榻间,看着那香雾缭绕,临睡之前,低声说道:“换另一番天地,我也一样爱你。”
厢房静谧,爱意翻涌。
香炉中吐出一线白色的烟雾,渐渐在四周环绕,拖人如梦。
第136章 禅月的梦
深夜, 明月当空,忠义侯府后宅大花园中。
淡淡的月华穿过抄手长廊,晾挂树梢间, 月下树影斑驳, 微风吹过半圆拱门, 摇晃庭下芭蕉叶、缓缓吹向梨木花窗。
梨花木窗“嘎吱”一声晃开,女子阵阵轻泣声便随之溢出。
“哥哥,禅月当真不知两位姐姐对胭脂过敏,更没想到两位姐姐会偷我的胭脂用, 还请哥哥明察——”
西厢房内。
一扇翠玉点金屏风隔在后窗前,紫檀香木桌上摆着一支海棠花样式的赤金香炉,缕缕香气自花蕊间溢绕而出, 氤氲缠绵。
楚珩便隔着这些许烟雾,目光淡漠中夹着几分不喜, 冷眼看着对面的女子。
那女子削肩细腰, 正站在紫檀香木桌旁, 穿着一身雪色水绸束胸罗裙, 因为在哭,所以她整个人都颤抖着, 丘山剧烈起伏,娇稚的声音哽咽着落下时莫名的带着几丝勾魂的媚气。
偏生,那张鹅蛋脸又楚楚可怜,山黛远月波横,蹙眉含泪, 像是被人欺负了的猫儿,呜咽着找主人告着状,鼻尖哭的红红的, 杏眼里水光流淌,她抬眸间,窗外的月华落到她身上,为她沁出了一团朦胧的冷色。
天地间都成了暗淡的底韵,只有她泛着泠泠的光泽,暮云秋影蘸潇湘。
那柔软的脸蛋,精致的手指,似是都镀了一层银辉,似是江南雨乡才能娇养出的白莲,每一朵花瓣都雪白,柔软,沁着淡淡的幽香,于碧波池塘间,静静的绽放,等着人来品尝她嫩绿的枝丫,娇艳的花蕊,在她的呜咽声中含住她粉嫩的唇瓣,掐着她求救的手——
“哥哥。”
又是一声唤,落到了楚珩的耳中,叫楚珩微微拧眉,神色越发冷。
他看不惯这种妖妖娆娆的做派,想要训斥,却又碍于身份,不好教训的太直白。
这个自称“禅月”的姑娘,名唤“秦禅月”,是前些时日他父亲新纳的姨娘带进来的外女,若按身份,算是他的庶妹。
但是这秦禅月到底不是侯府的亲生孩子,没有血缘,他们侯府也算是天潢贵胄,不能引平民贱血入籍贯,乱了血脉,因此,她不能上楚府的牙牌,算不得侯府千金,只能继续姓秦,楚府的人便也只不清不白的唤她一声“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