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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楚延琛手上的动作略微一晃,便就避开了常旭的动作。

  “楚延琛”常旭急声喊着楚延琛的名字,眉宇间满是冷肃之色。

  楚延琛知道常旭是为他好,但是如今他走不得。他垂下眼,低声道:“明日的朝会,我得到场。”

  “太子死了,陛下现下便就如同一匹疯狼一般,你以为他不会咬下你一口血肉吗?就算你是驸马爷,可是你看看,如今公主在哪里?自公主回京开始,你就没见过她一面吧,这就是陛下的态度,你”

  常旭越说越急,他眼中的烦躁神色越发明显。

  “我知道。”楚延琛幽幽应了一句,他抬起头来,眼中的苦涩之意极为显眼,“但是我如今走不得,因为公主在宫中,楚家在京中”

  “这种情况,其实早就注定了,世家与皇室的矛盾由来已久,陛下很早以前就想着解决了。千年的世家,要想彻底泯灭这种威胁,谈何容易?而要想瓦解这种庞然大物,最好的做法便是从内部崩坏。”

  “楚家,就是最好的崩点。”

  楚延琛的双眸里透出一抹淡漠的神色,常旭怔怔地看着楚延琛,对于这么一个答复,他觉得很惊讶,却又似乎觉得理所当然,也是,依着楚延琛的聪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宁惠帝打的算盘,如今,他尚留在京中,便就是因为走不脱。

  “若是如此,你当如何办?”常旭轻轻地问了一句。

  楚延琛沉默少许,他垂下眼,遮掩住眼中清冷的神色,低声道:“如今我已然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明日的朝会,我会将谢家的认罪书递交上去,还有我的告罪书”

  “你疯了吗?你要交什么告罪书?”

  听到‘告罪书’三个字,常旭甚至不等楚延琛将话说完,便就径直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脸上怒意勃然,话语冷硬地道,“你要告发的是谁?是虞家,是杜家,是秦家,或者是楚家?”

  这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间挤出来。他双眼狠狠地盯着对方,随后接着道:“这事儿,还没到这地步,我去同父亲再说说,定然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真等你将那一份告罪书递交上去,就一切都晚了,你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谁都保不住你,便是楚家怕是也恨不得你死”

  常旭说的这些事,楚延琛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别无选择。

  “呈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楚延琛笑着喝了一口茶水,口中的茶水是温热的,只是入了喉,却令他觉得冰冷,“你也知道常老大人这两天都拘着你,为何?便是不想你同我多有接触。”

  “今夜,你不该来。”

  楚延琛轻轻呼出一口气,他靠着椅子,而后看常旭,面上的神色在跳跃的烛火之下显得苍白而孱弱,他的眼底是深深的疲惫。

  “但是,谢谢你,呈德。”楚延琛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皎皎,她毕竟年轻,往后要担着这么重的担子你若能”

  话说到这里,楚延琛忽然愣一下,他倒是忘记了,常家本就是帝王的心腹,等到皎皎登上宝座之后,这常旭自然便就是皎皎的心腹重臣了。

  “罢了,若是可以,你往后帮我看顾着点子瑜吧。”

  “子瑜年幼,脾气又犟,我二叔性子简单,在朝中多年,都是我父亲护着”

  “我管不了那么多,”常旭面上的神情很难看,听着楚延琛这般交代后事般的说法,他的语调很是烦躁,“那是你媳妇,楚延熙也是你弟弟,二老爷更是你的二叔,这都不是我的事,你自己好好活着,你的人,你自己守着我可没那闲情给人当护卫”

  听着常旭的话,楚延琛轻笑一声,低声喊了一句:“呈德。”

  常旭这人平日里倒是桀骜不驯的老虎,但是到了楚延琛的面前,却是成了乖巧听话的小猫。他垂下眼,闷闷地喃喃着:“行了行了,你说的,我都应了。”

  “只我还是那一句话,你好好活着,这些事,都不是事儿。明儿你先避一避吧,咱们再想想法子。”

  楚延琛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他看了一眼天色,随后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不了,我不回去。今夜我就在你府中歇着,明天我同你一起上朝。”常旭板着脸,正色道。

  楚延琛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呈德。”

  常旭一脸严肃地对上楚延琛的视线,而后郑重地道:“你别赶我走,我说不走便是不走,你知道我这人的性子的,你若此时让我出府,我就在你家大门口守着,便是我爹来了,我也不走。”

  “你放心,朝上的事,我知道,我管不了你,我也知道,明儿这早朝,我爹定然是不会让我上殿的,但与你同行一路总还是可以的。”

  有些事,不需要明说。这就是他的立场。

  楚延琛知道常旭这话出了口,那就是会这般做的。他的唇边勾出一抹笑,随后点了点头,道:“行,那你今夜便就在府中歇一歇。”

  常旭紧绷的心神略微松懈,想了想,在转身离开前,忽然又开口勉强道:“我听闻公主殿下产下一子,你想不想见见他们?”

  听着这话,楚延琛脸上的笑慢慢敛去,他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暗沉沉的天空中一轮明月高高挂起,银白色的月辉洒在院子里。这一片如霜似雪的月色,给人一种莫名的凄凉感。

  “见不到的。”楚延琛的声音很轻,唇边带着的笑透出一抹苦涩。

  常旭看向楚延琛,对上他的双眼,眼底遮掩不住的惆怅与不甘,令他略微一怔,这么多年以来,这般模样的楚延琛,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过往的记忆里,楚延琛素来都是运筹帷幄的,都是自信的。

  他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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