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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日子,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哑医愣了一下,他将手中的药包放入药箱里,而后垂下眼,避重就轻地道:“公子放心,大夫人一直都有在用药,喝了药,状态也就还好。”

  当初他便说过楚大夫人熬下来,定然是不好受的。只是听到楚延琛这般询问的时候,他着实不忍心将实话说出。

  屋子里很沉闷,哑医收拾好药箱后,便就拱手一礼,低声告退。

  楚延琛看了一眼哑医,他一脸平静地道:“多谢哑先生。”

  哑医抬头将目光投向楚延琛,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悄然退了出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楚延琛将外裳整理好,他抿了抿发白的唇,漠然起身走至桌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只是在端起水杯的时候,素来沉稳的动作却是少见失礼地打翻了水杯。

  杯中的水顺着桌子一点点地落下来,滴滴答答,打湿了一片。

  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翌日,朝会如往常一般召开,楚延琛并不在列,楚府新丧,他为子女,本该丁忧在家,只是宁朝的规矩与前朝不同,纵然是重孝在身,也不必三年丁忧在家,而是一月为期。

  而楚延琛的一月孝期早就到了,如今依旧尚未入朝回归,不过是借口身子不适,请休在府养病,也是为了暂避锋芒。

  朝钟三响,宁惠帝一脸严肃地入朝落座,他稳稳地坐在上首,目光扫过朝下分列两旁的朝臣们,挥了挥手,示意朝会开始。

  自江南道的事安稳下来之后,这宁朝便也就安稳了不少,若非是太子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宁惠帝的烦心事便也没有那么多。

  朝上的议会便如往常一般开始。大多是鸡皮蒜毛的事,宁惠帝听着一阵,便就略微走神,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便就落在了下首第一位站着的谢相爷身上,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宇之间略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虞。

  朝中的重臣们似乎也注意到了宁惠帝的眼神,他们心头一跳,却又很快低下头,不言不语。何惠看了一眼队伍中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心头微微一叹,一股悲哀的情绪涌了出来,不过是短短数月,他那师弟便已是魂归故里了。他自然知道楚家如今是在收敛锋芒,低调行事,这举动,他也是认同的。

  故而,先前楚府的吊唁,他也不过是去过一趟,而后便就再未前往,尤其是楚延琛归来后,他更是未曾与之接触,而这一切,是避嫌,也是保护。

  只是,想到楚家如今的情况,何惠心头还是略微担心,倒也不是担心楚家会就此没落,而是担忧楚延琛会有什么偏激的行动。楚大老爷的死,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是意外病故,然而内里的原因,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何惠的思绪略微飘散,忽而间,一道身影出现在朝堂之中,将他飘散的思绪扯了回来。

  “陛下,臣有本奏。”

  这一道郎朗的男子声音在大殿内突兀地响起,将朝上心思各异的人的注意力都拉扯过来,众人的目光落在殿中,那一道略微苍老的身影上。

  是工部尚书王鹤年。

  宁惠帝见着出列的王鹤年,他的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跳出了预计,他微微眯起了眼,眼中透出一抹危险的意味,随后沉声道:“王卿,有何奏请?”

  “回禀陛下,臣近来得到一折密报”王鹤年的眼中露出一抹微不可闻的窃喜,他深吸一口气,视线掠过位于首要位置的谢相爷,讥讽一笑,道,“此事牵扯高位,臣心有思虑,但思及此事,事关国本,不得不报”

  “王卿,有话直言。”宁惠帝面上闪过一抹不虞,打断了还在絮絮叨叨的王鹤年,直白地道。

  似乎听出了王鹤年这话语里带着某些说不得隐秘,朝中的大臣们这时候都沉默地互相对了个眼神,安安静静地等着王鹤年口中的‘密报’。

  注意到宁惠帝眼中的不悦,王鹤年不敢多作拖延,他咬了咬牙,心头不知怎么的,又浮起一抹不安,但是到了这时候,已然是进退两难了,他又看了一眼木着脸若无其事站着的谢相爷,对着宁惠帝躬身一礼,抬头道:“回陛下,臣要密报,谢相爷,与南蛮勾结,通敌叛国”

  短短一句话,转瞬间就让安静的朝堂轰然窃语,此时此刻威严肃静的朝堂之上,仿佛是成了街头上那热闹的菜市场,窃窃私语的嗡鸣声在大殿内响起。

  毕竟,王家本就是谢家的盟友,或者应该说是附属于谢家,说的更难听一点,那便是王家是谢家的一条狗,而如今,这最为忠实的看门狗反咬了一口主人家,怎么会不令人惊诧!

  宁惠帝的面色微微一变,他定定地看着王鹤年,压着嗓子问道:“王鹤年,此话,可有证据?”

  “回陛下,臣,有人证,亦有物证。”王鹤年低着头,朝前一步,对着宁惠帝大声回道。到了此时此刻,话已出口,自然便是再无退路了。若是此次无法将谢家扳倒,那么便是王家灰飞烟灭。

  听到王鹤年这一番坚定的话语,朝中极为大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站在首位的谢相爷身上,却见谢相爷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似乎并不在意王鹤年刚刚吐出的惊天之言。

  宁惠帝看着躬身而站的王鹤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沉默了片刻,他才将目光扫向谢相爷,然而他也不曾多问一句,而只是冷冷清清地将目光落回王鹤年的身上。

  “此事”

  “陛下,此事事关国本,臣已将人证带到,还请陛下彻查”王鹤年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在此时将事情闹大,若是宁惠帝看在谢相爷这么多年的功劳上,将此事压下,那么对于他们王家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

  一旦谢相爷缓过神来,那么便是要拿他们王家开刀了。

  听到王鹤年说道的一句‘彻查’,宁惠帝的面色很难看,朝中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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