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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厥不醒,他便先去替楚大夫人看一看。

  本就是打算替楚大夫人诊脉之后,再来探访一番楚延琛,人才走出门,便就遇着神情不安的楚延熙他来的时候,便就听得屋子里激荡开来的咳嗽声,那无力的粘稠感,令他心头一跳,疾步入了屋子。

  果不其然,入屋就见躬身咳血的楚延琛。不过一眼,哑医便察觉到对方气脉不畅的情况很是严重,他不敢耽搁,便就迅速走了过来,用着特有的内家功夫替人疏导气血。

  哑医搭着楚延琛的腕脉,他的眉头紧紧拧着,许久,他收回手,沉声道:“大公子,我那些许皮毛功夫,没什么好说的。”

  “倒是你这身子骨”哑医的目光落在楚延琛的面上,看着他惨白的面色,他缓缓叹了一声,“我曾和你说过,莫要太过劳心劳力,尤其是入冬之后,你的身子本就是冬寒时节,最为艰难。”

  “这一段日子,想来在江南道的日子,公子应当是过得极为费心,加上如今这赶路回京,能够压着痼疾到今日才复发,应该说是公子用的药是极好的。”

  哑医面上一片冷肃,他低哑着嗓音道:“但是,再好的药,也顶不住公子这般折腾。”

  “我先给你开些药,缓一缓这糟糕的情况。公子还是需要静养”

  话说到这里,哑医骤然了停了下来,他想到接下来便是楚大老爷的出殡日,作为儿子的楚延琛,又如何能够静养?而楚家如今的处境,哑医虽然不问世事,但不代表他对朝政世家之事毫不了解,楚延琛接下来只怕是要更加得劳心劳力,静养,对他来说,那是天方夜谭了。

  注意到哑医话语里的停顿,楚延琛缓缓一笑,他低声道:“知道这事是要为难哑先生了,只是如今这静养确实是做不到。”

  哑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药方,我再调整调整,现下,药得用得狠一点,撑过这一段时间,后续再慢慢调养了。”

  “只是,公子,你也是即将为人父,不为其他,便也是为你那尚未出世的孩儿想一想,多多保重己身。”哑医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

  楚延琛沉默了片刻,他对着哑医拱了拱手,缓声道:“是,我会记得的。”

  哑医心神一动,他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人到了门外,想了想,哑医并未多做停留,他站起身来,躬身道:“公子,我就先告辞了。你的药方,我回去再斟酌一番,等我熬好了药,会亲自给你送来的。”

  “有劳哑先生了。”楚延琛站起身来,回了一礼。

  走至门口的时候,哑医突然又回过身来,对着楚延琛恭恭敬敬地深深行了一个大礼,垂首道:“大老爷的情况,是我医术不精,公子”

  楚延琛摆了摆手,他上前一步扶起哑医,而后截断了哑医道歉的话语,道:“天下至毒,成千上万,先生是医者,不是神仙这事儿,要怪,便就怪那害人之人。”

  哑医缓缓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开之前,还是又叮嘱了一句:“公子身上用的药是极好的,这段时间,公子还是继续用上,不过也不要过量,每日两枚便就足够了。若是有什么不适,公子要及时让人来寻我,不要拖着。”

  “是。”楚延琛点了点头,沉声应下。

  看着哑医离开的背影,他突然又问了一句:“哑先生,你可曾是出自那清风观?”

  哑医的身形一顿,但并未正面回答楚延琛的话,而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公子,当初大老爷曾应允过,不问我的过往,也不寻我的来处。”

  楚延琛沉默片刻,而后道:“先生放心,这规矩在我这儿,亦然。”

  “多谢大公子。”

  看着哑医离开,楚延琛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内腑间的隐痛感此时并不明显,应是刚刚哑医的疏导。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白瓷瓶,揭开瓶盖,取了两枚出来,咽了下去。药并不苦,甚至带着些许甜味,这药是临行前,莫寞特地给的。药不错,这一路,能够熬得下来,还要多亏了莫寞给的药。

  刚刚哑医替他疏导是用的内息,楚延琛觉得有些许熟悉,在江南道的时候,莫寞曾替他过脉疏气,那内息与今日哑医所用的内息极为肖似,故而他刚刚才会多次一问。

  他在心中思忖着,哑医同莫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同莫寞的父亲有什么关系?罢了,这事儿,等等再说。等过了这一阵,再慢慢找机会探寻。

  “叩叩——”一道轻微的敲门声自门口传了进来。

  楚延琛头也不抬地随后应了一声:“进来。”

  一道瘦削的男子身影从屋子外走了进来,行至楚延琛的身前,便就屈膝跪下,对着楚延琛行了一个大礼,而后重重一叩首,恭敬地开口道:“天权见过公子。”

  男子浓眉大眼,面上看起来颇有些许不怒而威的感觉,一对剑眉最为显眼。

  天权俯首等着楚延琛回话。

  楚延琛的目光落在天权身上,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道:“起来坐着吧。”

  “是。”

  天权一言不发地起身,坐到楚延琛一旁的椅子上,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便就抬起头来:“公子,属下未能保护好老爷,是属下的罪过。请公子责罚。”

  楚延琛眼神淡漠地看着天权,他低声道:“你的错,不仅仅是错在未能保护好大老爷,更是错在你自作主张,不曾将全部讯息及时递送给我。”

  楚延琛知道他这般晚接到讯息,定然是天权截断了讯息,若不然他不会这么晚才接到消息的。从楚大老爷第一次病重开始,这消息便就隐去了些许。

  天权未曾反驳,他低头看着眼前桌上的茶杯,作为楚延琛手下的情报中枢,这一次的讯息确实是隐瞒了些许,这是因为当时大老爷亲自对他下了命令,报喜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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