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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宁惠帝知道太子同公主的感情好,他点了点头,接着应道:“是,皎皎就快回来了。所以,如今,当务之急,便是你要好好养好身子。”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他的视线对上宁惠帝的双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张了张口,便就沉默了下来。
注意到儿子的这般姿态,宁惠帝自然知道太子心中的顾虑。他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低声道:“好了,什么都不用多想,现在你便是少思虑,静养病,早日好起来。”
“是。”
太子殿下看着宁惠帝离开,他脸上攀爬上一抹浓郁的忧色,他扶着手边的床栏坐了起来,缓缓喘了口气,随后倚靠在床栏处,他看着自己青白色的手腕,腕间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缓缓握紧自己的拳头,呼出一口气,低低地道:“会好起来的。”
他平日里不若赵清婉那般活跃,但是在朝政谋略上接受的教育,比赵清婉要多得多,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储君来进行教育的。太子此刻心中涌上些许后悔,最开始,不应该在病后不好好服药的,这病拖了太久,果然是身子先受不住了,是他考虑不周。
太子的目光幽幽,他的手轻轻地摁了摁胸口,缓一缓那一股闷闷的气息。他想着,他得好好活着,若不然,皇姐以后该多艰难啊。
谁也想不到,将宁惠帝的性子摸得最为清晰的人,竟然会是东宫太子。
宁惠帝走出东宫时,他面上的神情很复杂,眉头拧得紧紧的,他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朕本以为秉德并不知情,却未曾想到秉德早就知道了。”
宁惠帝脚步沉重,他走至一半,便又回身看过去。偌大的东宫已然是燃起了灯火,夕光散尽,霞彩消逝,留下的便是这点点烛火。
“莫怪乎这一次秉德会病得这般重,秦院正一再说秉德思虑过重,朕还想着是不是朕待秉德太过严肃了,如今想来,那是因为秉德知晓对他两位弟弟下手的人是谢家。”
宁惠帝这话说到最后,却是带着浓烈的森冷之意。
“他知道,所以心中愧疚难安。”宁惠咬着牙道,“平日里倒是看不出太子会如此机敏,反应如此迅速,这一次,为了替谢家遮掩,病得是如此地恰到时候,思虑惊惧,不喝药呵呵,正是秉德的病重,所有人都不敢怀疑是谢家”
“毕竟,谢家可是太子的班底。”
听着宁惠帝咬牙切齿的话语,常奎知道宁惠帝定然是有了新的大动作,他看向常奎,哑然道:“有成,谢家是留不得了。”
这一句话说出,惊得常奎与高公公两人心头一跳,常奎躬身一礼,说话却不曾绕圈子,直白地道:“陛下,如今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动谢家,少了证据妄动的话,怕是与陛下的名声有碍。”
不知道常奎话语里到底是哪一句话,勾得宁惠帝心头一沉,他抿了抿唇,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想了一会儿后,低声道:“高进,你先清理一次太子身边服侍的人,不该留着的人,不要留着了。”
“是。”高公公躬身一礼,急忙应了下来。
宁惠帝的目光落长廊外的月色间,半晌,他冷冷地道:“有成,咱们找不到的证据,会有人把证据送上来的。谢家让人去挑一挑,让谢家和楚家斗起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到时候,朕收拾他们也容易。”
“是,陛下。”常奎心中叹息,但是见着宁惠帝眼底的急怒之色,他便就将劝阻的话语收着了,随后沉声应了下来。
谁也想不到,当初谢家对三皇子和四皇子动手的事,竟然会让太子殿下意外知晓。只是谢家毕竟是太子的母族,他打小便与谢家走得近,同谢家的几位兄长更是感情深厚,一想到若是告知宁惠帝此事,那么谢家必然是有遭遇灭顶之灾,毕竟谋害皇子,罪当诛族。
太子心中不忍,便就将这事儿掩在心底,并且还替谢家收了收尾,故而宁惠帝查着查着便就断了线。但是,三皇子与四皇子,同太子殿下也是手足情深,如今得知了两人的遭难皆是因他而起,他又如何不思虑过重?这般内外煎熬之下,加上今年入冬早,寒气重,太子便就病了。
而在知晓父皇已然是怀疑到了谢家的时候,太子干脆想法子将治病的药通通都喂给了花草树木,也是因此,他的病情才会如此反复不定,甚至一度到了病危的地步。
正是太子这般病重,故而宁惠帝怀疑的目光便就撤了出去。
今日,未曾想随意地一听,便就听到了太子的话语宁惠帝眼神深沉,望着天边朦胧月色的目光越发冷凝,他轻声道:“在皎皎回来之前,尽早解决。”
“是。”
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人的眼中。夜里东宫太子病情反复,自然是传进了不少人的耳朵中。
谢府中,谢相爷尚未就寝,他拧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讯息,沉声问道:“殿下如今如何了?”
屋子里的幽幽的烛火倒映在屋中人的面容上,明灭不定,形成了一副奇异的画卷。卢和鸣同样是紧紧皱着眉头,他想着刚刚得来的消息,小声道:“相爷,听闻殿下在东宫中同陛下起来争执,故而这才引得殿下病情反复。”
他想了想,瞥了一眼一脸严肃的谢相爷,轻声接着道:“还有一事儿,属下打探到一丝消息,殿下的病情反复,怕是有碍命数。”
卢和鸣见着谢相爷面上的神情一瞬间便变得极为难看,他不敢多言,低眸垂首,屏息坐着,等待着谢相爷的吩咐和命令。
谢相爷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他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开口低声道:“可能探得更具体的消息?”
卢和鸣知道谢相爷问的具体的消息,是指是否知道太子殿下这命数到底是多久?他心头沉凝,斟酌着言语,道:“相爷,陛下清洗了宫中的人,东宫中我们的人基本都撤了出去,落下的漏网之鱼不过是寥寥无几,这消息,不好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