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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谢嘉安盯着座位旁的林敬学,沉声开口问了一句。
林敬学作为谢嘉安的幕僚,自然是跟着人下了江南道,只是到了江南道以后,谢嘉安为了方便行动,便让林敬学隐匿在暗处,协助他。只是如今这个时候,齐铭晰的意外相见,令他骤然发现了谢家的些许端倪。
林敬学面上一片平静,恭谨地回道:“回公子,并未有。不知公子是有什么疑惑吗?”
谢嘉安沉默地看着林敬学,他知道林敬学是祖父的人,大抵智囊都是心气高的人,虽然祖父将之放在他的身边,可是却不代表这人就认可了他。
“既然如此,齐家同谢家的关系,这事儿,祖父早就知道了?”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事既然谢家早就知道,那么为何无人同他提起?若不是齐铭晰寻来,他或许直到最后都不会知道。
那么祖父瞒着他,又是为何呢?谢嘉安只是接手的事儿还不够多,但是不代表他不够敏感。
林敬学自然也是明白谢嘉安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他沉默片刻,随后开口道:“公子,相爷自有安排。还请公子放宽心。”
“林先生,祖父让你留在我身边,想来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谢嘉安的脸上一片漠然,眼中的淡漠令人不寒而栗,“祖父是希望先生能够辅助我,而不是瞒着我,背主而行。”
这最后的一句‘背主而行’,话语略重,林敬学急忙起身,躬身一礼,道:“公子言重了,属下不敢。”
他抬眸对上谢嘉安的双眼,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森冷之意,知道今日他不同谢嘉安说上些许,只怕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林敬学在心头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低低地道:“公子,京中出事了。”
谢嘉安神情一愣,他定定地看着人,随后急急地开口问道:“出事?祖父可有事?家中其他人呢?”
听着谢嘉安的话,林敬学心头一软,莫怪乎相爷最为疼爱这一位嫡孙,确实是一个重情义的优秀继承人。如今虽然尚算稚嫩,不过有相爷为其铺路,再好好磨炼几年,便足够了。
“公子放心,相爷安好,谢府也一切安好。”林敬学沉吟片刻,走近一步,才小声道,“是宫中出事了。”
谢嘉安不由得一愣,宫中?宫中是有皇后娘娘盯着,还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又如何会出事?能够让林敬学说‘出事’,那必然是大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得林敬学开口接着道:“入冬以来,太子接连病了两场,如今是缠绵病榻,起不来身。而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出了些意外,也是许久未曾露面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令谢嘉安的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是毫无想法。他怔怔地盯着林敬学看,良久,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说,三位皇子都出了事?”
那京中不是要乱做一团了?可是他们怎么都未曾收到消息?他不信楚家的消息会比他们滞后。
仿佛是猜到了谢嘉安的想法,林敬学压低声音,悄然道:“这消息,如今都还压着,消息没有出了宫。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
谢嘉安并没有注意到林敬学刚刚说的话里,是讲到了这消息宫中压着,既然如此,他们谢家又是如何知道的?毕竟得到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他面色微微发白,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地开了口。
“太子殿下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其他两位皇子的情况,是否有具体的消息?”谢嘉安低声又问了一句。
林敬学想了想,还是将消息完整地说了出口:“太子殿下病情凶险,如今尚未清醒,而其他两位皇子”
他停顿了一下,琢磨着用词,好一会儿,从唇齿间挤出一个词:“荣养。”
谢嘉安抿紧双唇,他面上的神情很是冷肃,这个消息,是他从未想过,这种情况,也是他未曾想到的。
“京中情况不大好,陛下震怒,相爷如今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
“莫不是陛下怀疑祖父?”谢嘉安截断林敬学的话,开口道。
林敬学摇摇头,轻声道:“陛下不只是怀疑相爷,而是所有的世家,他都怀疑。”
“所以,江南道的事,必须尽快收拢,咱们要占据一块,才能有足够的筹码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听着林敬学这话,谢嘉安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当初我将江南道上的某些人的名单交给楚延琛,是不是错了?”
林敬学微微一凝,他低头想了下,叹了一口气,道:“公子,现下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追究过去,而是要把握时机,收拢势力。齐家老太爷死的正是时候。”
谢嘉安紧紧握着手,他低着头,沉着脸静默了许久,随后,他站起身,道:“我明白了。”
“不过,往后,还请先生不要瞒着我。”
“是。”
谢嘉安心思沉沉地朝着南城府衙里行去。
在南城一片混乱的时候,南城府衙里到了一名意外来客。
“希州城的情况,如何?呈德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楚延琛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轻轻地咳嗽数声,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来人,他低声问了一句。
或许这些时日既要照顾他,又要担心他,赵清婉太过疲惫,今儿竟是早早就沉沉睡下。趁着赵清婉歇息,楚延琛这才匆匆出屋来见人,他的面色还是缺乏血色的苍白,不过较之先前,倒是已经好转不少了。
虞文盛盯着楚延琛看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道:“算好,但也不算好。呈德暂且还在希州城,便是因为这并不明朗的局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