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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双眼通红,他忍不住弯下腰来,重重地咳嗽着,捂着唇的苍老瘦削的手指缝间满是血色沾染,点点滴滴落在手边的桌上,和身前的地上,令他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见到齐铭霆这般模样,齐老太爷眉眼一拧,似乎是想不到眼前的人的情况会如此糟糕,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老管家便迅速入了屋子。

  “王复,将三老爷送回去,请了大夫过去,给人好好看看,让人好生歇着,这段日子就让人在家中好生休息,莫要随意出门。”齐老太爷沉声安排道。

  “是。”老管家躬身一礼,而后便寻了人来扶着齐铭霆回去。

  齐铭霆本是还有话要说,可是堵在肺腑和喉管间的血水令他说不出半句话,他在一阵又一阵的咳喘中抬眸看向齐老太爷,只看到齐老太爷冰冷的面容和眼中的决绝。

  他知道父亲已然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要将他的四儿推出去,给人收拾残局。

  齐铭霆勉强在仆从的搀扶下退离开屋子,他才走出屋子,便见到匆匆忙忙从长廊另一头走来的齐宇甯,那一张尚看得出未竟世事的面容带着浓郁的担忧和遮掩不住的焦急。

  齐铭霆恰好同齐宇甯错开,两人并不是擦肩而过,故而齐宇甯并未注意到另一头让人搀扶离开的齐铭霆。

  齐宇甯在松墨店听闻齐老太爷身子不适,他便迅速从街上赶了回来,这时候焦心不已的他连门都忘记了敲门,便是难得失了规矩一般地冲进了书房里。

  “祖父!”齐宇甯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位置上,面色不是很好的齐老太爷,疾步走上前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齐老太爷,甚至是走上一步,伸手贴了下齐老太爷的额头,没有察觉到不正常的热度,他面上的神情稍显镇定,轻声问道:“祖父,您是哪儿不舒服?找大夫看过了吗?怎的不回房歇着?”

  一叠声的询问,透露出他的一片赤诚,齐老太爷听着齐宇甯的询问,看着他因为太过急躁而冒出的些许冷汗,齐老太爷笑着伸手拭去齐宇甯额上的冷汗,刚刚脸上的冷硬全都转化为一片温和,和蔼地道:“没事,是王复他们太过大惊小怪的,刚不过是有点头晕。”

  “头晕?”齐宇甯眉头一拧,他想了想,道,“肯定是您昨日贪杯多喝了两盏酒。先前刘大夫就说过,您不能多饮酒,都怪我,怎么的就没看住您呢?”

  齐老太爷看着齐宇甯面上的焦躁和自责,他忍不住低笑一声,道:“腾飞,听闻刚刚你在街上偶遇了楚大人他们?”

  他的这句话里‘偶遇’两个人说的略微沉重,不过齐宇甯并未注意到,他的全副心神还放在齐老太爷身子不适这一点上,他敷衍地点点头,道:“是,恰好在松墨店里遇到了老师他们。”

  “祖父,您现下还头昏吗?要不再请刘大夫来给您看看?”

  齐老太爷摇摇头,他笑着拉着齐宇甯坐下,道:“腾飞,你同楚大人说了一些什么?”

  齐宇甯愣了一下,他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半晌才小声道:“祖父,我这不是给您闯了祸,我就想问问老师该怎么处理”

  他看到齐老太爷面上略微僵硬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摆摆手,道:“祖父,您放心,我问得含糊,没有说什么事,就是打了个比方而已。老师肯定猜不到的。”

  听着齐宇甯的话,齐老太爷的心底浮起一丝嘲讽,依着楚延琛那只小狐狸的心思,自家这个孙儿,怕是早就被人看透了,对方应当是猜到了失踪的钱粮就在他们手中了。

  是的,谁也想不到,这一遭失踪的赈灾钱粮竟然会是在齐家的手中。说来也是一桩巧合和意外,齐宇甯的身边暗查着一个眼线,那是其他房的不知道哪个小崽子心中不服,给人埋了颗钉子。一开始也不过是想要让齐宇甯犯个大错,怂恿着人去联合人告状说是江南道有人贪腐,没成想那颗钉子自作主张地假戏真做,竟然这最后阴差阳错地就出了大纰漏。

  等到这事儿让齐老太爷知道的时候,早就成了既定局面了。那钱粮在自家人的手里,江南道一代闹得风风雨雨的,京城里也都得了消息,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到了这种局面,齐老太爷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出面的,若不然这些年齐家经营的好名声,可就一败涂地了。而他更不可能会将最为宝贝的乖孙推出去,他这一位乖孙可是要位极人臣的,怎么能因此落下污点。

  齐老太爷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便是楚大人如今甚是忙碌,我怕你太过打扰了人家,这不大好。毕竟楚大人是此次来查案的钦差,而不是来此游历的你的恩师。”

  齐宇甯面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点点头,道:“我倒是疏忽了,老师耐心,没有同我明说,我一时便就忘记了,往后我一定注意分寸,不多打扰老师。不过,祖父,老师说道,这东西换回去便好,要不,咱们将那些钱粮再偷偷地送回去?”

  齐老太爷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孙儿什么都好,便是天真了点。楚延琛哪里是说的将钱粮送回去,他是在借齐宇甯的口来劝诫他将手中收拢的势力送还给皇室。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意,道:“好了,这事儿,容祖父再想想,祖父会解决的。”

  “对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之前不是说要去探望你的书院山长吗?明日还要早起启程,今儿可得好好休息。”

  齐宇甯愣了一下,他先前说过好几次要去陈州城探望山长大人,可是齐老太爷都是以路途遥远,如今灾情未平息,出远门风险大,而阻拦了下来,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同意了他出门。

  齐老太爷见齐宇甯呆怔的模样,他不由得笑了一笑,而后调侃道:“怎的,你这是不想去了?那也好,便留在家里好好读读书。”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太过欣喜了,欣喜若狂”齐宇甯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可是很快又被忧虑覆盖,他想了想,道,“祖父,你这头晕,是不是孙儿气的?今儿孙儿还同您争吵我去陈州城那儿,可是您这身子”

  齐老太爷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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