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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率先见到了一个胖乎乎的掌柜,出具了燕小小曾经交给他的一封信物,那一位掌柜才去通知了人。
待上半天后,胖掌柜一脸凝重地领着他往客栈的后院走去。
在这儿,他终于见到了燕头儿口中的公子。
在戒备森严的后院中,齐家那一位男生女相的外室子,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齐宇飞,低着头,听着跪在地上的黑鱼,一字一句地叙述着事情经过,他沉默了许久,而后面上覆盖上一层森冷。
“马上派人去查,给我把小小找回来。然后将那伙人给我永远留在江中。”
齐宇飞掌控着江南道水系一脉,手下收拢了一大批势力,他有底气说出这一句话。
此刻他的眼中寒芒毕露,话语间满是难以压抑的愤怒。
水灾以来,江道两旁一片荒芜,本是还有不少遭难的尸首,只是由于疫病的原因,那些尸首都被收拢烧了个干净,加上知道朝廷又派了人来,某些人忙不迭地粉饰太平,一时之间,江南道一带除了荒芜了些,竟是无端显出了一份可笑的安宁。
忽然,那一向平静的江面上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一众船只,有大有小,可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都是改装过的水师官船。船上站着的大汉们,饱经风霜的黝黑脸上满是沉默,眼中折射出浓烈的杀意与警惕。
腰间的泛白的兵刃带着一丝森冷,船的速度很快,朝着箬江的下游行去。齐宇飞这些年在齐老爷的支持下,收拢了不少水师能手,同江南道一带的官员更是打好了交道,故而齐宇飞才敢这般放肆地动用了水师官船,虽然是改造后的。
齐宇飞这人心头冷得很,手段也狠辣,能够让他放在心上的,一则是他那早死而又柔弱的母亲,二则是尽心培育他的父亲,三则便是那相携于微末的燕小小。对于齐家,除了齐老爷,他是毫无半分的感情。不过说来也是讽刺,他能够崛起,也正是因为齐家。
对于燕小小的生死不明,他面上虽然并未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心头的担忧和愤怒却是浓郁到了极致。自然,更令他烦躁的是,那一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在这个时节来到江南道一带,不声不响地给了自己这么一击?
陛下派遣来的官员马上就要到了,他必须在人到达之前从各方角力中撕扯出一块肥肉。齐宇飞脑海中浮现孱弱的父亲,拖着腐朽的躯体,服着虎狼之药,便是要给他腾出时间,让他尽快完成他的计划。
他手中的人已然收拢了不少,可是人多了,办的事多了,自然就缺钱了。因此燕小小才会这般急不可耐地为他冒险掠劫钱财。
燕小小知道他太需要钱了,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故而才会明知可能会有危险还义无反顾地上了那一艘大货船。
齐宇飞心头虽然愤怒到了极点,但却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不断琢磨着那一艘货船可能倚靠的势力,又想着燕小小如今是生死不明,并不是已经死了,那么说明对方应当是还有其他的想法。
他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在齐家卧床不起的齐老爷,齐老爷得知这一件事后,只是给了他一封手令,任由他动用了隐藏的些许力量,并叮嘱他若是事不可及,便即刻抽身。毕竟陛下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届时是何局面,谁也说不准。
可惜,这些水师官船在箬江上搜寻了一个昼夜,却始终毫无踪迹。
“公子,这一带都搜过了,按着人的说法,那般一艘大货船,是不可能会看不到的。”一名光头大汉站在齐宇飞的身旁,拱手一礼,回禀道。
听到下属的回话,齐宇飞心头略感惊诧,毕竟那么一艘大货船,怎么可能会凭空不见了呢?他沉吟片刻,手中摩挲着扳指,沉沉道:“这么一艘大货船,凭空消失,说不过去也问了这周边的码头,没听闻有这么一艘船停靠,这样的话箬江过平州的那一段,查了吗?”
光头汉子听到齐宇飞的问话,他不由得一愣,而后迟疑地道:“这都过了两天了,按着一般的船速,也应该过了平州了除非,对方刻意放慢了船速。”
“去探探看。”齐宇飞挥了挥手,示意人下去察看。
看着人转身离开,他复又喊住人,一脸阴鸷地道:“让人准备好火/药和箭矢,若是有情况,就直接轰沉了那艘船,船上的东西也不要了。”
听着齐宇飞此刻的话,光头大汉脚步一顿,他低声问了一句:“那燕姑娘”
齐宇飞面上神情冰冷,他抿了抿唇,低哑着嗓子道:“都过了两天了,也许便让这一船人给小小陪葬。”
“是。”
齐宇飞看着人离开,他站在船头,冰冷的空气涌起他的肺腑间,却无法平息他的怒意,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对于刚刚出口的话,心中沉甸甸的。燕小小陪在他身边太久了,他本是想着等这一遭结束后,就让人在闵埕那儿来一出金蝉脱壳,将人平平安安地带回来,往后也不必让她出去继续为他冒险。
可是如今,这寻常的一出劫掠,却是将人折了进去,他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浅浅的茫然,随后长叹了一声。事已至此,却是再无回头路了。
天色渐黑的时候,一艘大货船慢悠悠地在平州附近转悠,带着一丝闲情逸致。
很快,数十条或大或小的船只气势汹汹地溯游而上,在夜幕完全降临的这一刻,终于寻找到了这一艘仿若是在游乐的大货船。
在看到这一艘大货船的时候,那数十条船只仿佛是见了血的齿鲨,舵手操纵着船只,在几个掉头转向之间,就将大货船围在了江中。
在被改造过的水师官船围堵住的时候,大货船便顺势停了下来。为首的一艘略微大一些的匪船靠近,那船上的汉子朗声喊道:“来客是谁?速将主人家的东西交出来。”
然而江中一片宁静,大货船上毫无一丝动静。
这一头的匪船见此,心头一紧,扬了扬小旗,一刹那间,便见靠近的船只上弓手上箭,火炮凌然。步步紧逼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