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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只是楚延琛走近他身边的时候,轻飘飘地道了一句:“这位贵客,可能是贵不可言。”

  正是这么一句话,孟晟沉默地移开了身子,任由楚延琛随着燕琴离开,重九抬脚跟上的时候,楚延琛忽而侧头看了一眼重九,吩咐道:“重九,你在此等候。”

  “公子。”重九张了张口,似有不甘。

  只是见楚延琛面容沉沉,他只得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安静地守在一旁等着。

  楚延琛与燕琴缓步离开,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出了菊乐楼,便朝着晴雪苑而去。晴雪苑与菊乐楼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这儿更是清雅淡然,带着一股悠然恬静的气息。

  楚延琛的脚踏上楼阁的时候,便听得一阵咿呀丝竹之声传来,那乐声婉转动听,夹杂在其中的唱曲儿声更是如晴雪初霁,豁然贯通,只是那曲词却是哀婉缠绵,令人心叹。

  “奴曾见,金玉满堂莺声晓,亭台水榭叠叠花,却未想雪融冰消。这残垣断壁处,奴见丝带飘,奴见歌舞转,数十年起起落落,家家换姓,人人不道,残梦留,旧怨泯,不信从头看,青丝白发君不见。”

  楚延琛唇边扯了一抹浅浅的笑,似嘲讽,似无奈,听着这一曲‘欢喜悲’,想着里头的贵客还真是品味非常。这一曲‘欢喜悲’唱的便是世事更替,兴衰成败,由于曲风太过悲戚,故而并不被人喜欢,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才会喜欢听。

  到了阁楼的正门,燕琴停在了门口,她低声道了一句:“楚大人,我就送您到这儿了,贵客在里头等着您。”

  楚延琛微微点头,低声道:“辛苦燕琴姑娘了。”

  言罢,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略微瘦削的少年郎,他靠在软塌上,双目微微闭着,手轻轻打着拍子,面上带着一抹说不出是满足还是哀恸的神情,悠悠听着屋子里盲眼歌女的轻唱低吟。

  见到屋子里的贵客,楚延琛心头是惊诧的,他的双眼里露出一抹诧异,但很快便又隐没起来。因为这人,正是当今陛下刚刚立下的太子,也是福慧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赵勤暄。

  太子此时似乎是沉醉在这一曲‘欢喜悲’中,并未注意到楚延琛的到来。他的面容与福慧公主有四分相似,但却比福慧公主更加清秀些,不若公主那般明艳不可方物。此刻安静听着曲儿的模样,更是透出了一抹与世无争的气息,仿若是饱经沧桑后的疲惫都散了出来。

  楚延琛并未打扰太子听曲子,他安静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缓了缓心口处的凝滞感。

  这一曲一唱三叹,最后才袅袅结束,那位盲眼歌女抱着琵琶,拄着长棍,熟悉而缓慢地从偏门离开。

  倚靠在榻上的太子殿下似乎还沉浸在那余音袅袅中,许久没有醒过神来。好一会儿,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楚延琛。

  太子面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只是注意到楚延琛苍白的面色,他的眉眼中又闪过一抹愠怒,站了起来,朝着楚延琛走了过去。

  楚延琛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对着走过来的太子,躬身一礼,恭敬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楚延琛坐下,他仔细端详着楚延琛的面容,而后不虞地道:“姐夫,可是一路奔波,太过劳累,怎的这气色如此糟糕?”

  楚延琛倒是没想到太子殿下开口竟然会是如此亲近的称呼,他低头,拱了拱手,道:“谢殿下关心,臣无事。不过君臣有别,殿下这称呼,折煞臣了。”

  太子笑着给楚延琛倒了一杯茶,摇摇头,耸了耸肩,道:“姐夫这话就不对了,在宫中,那是君臣,在宫外,咱们这就是亲戚。况且,若是让皇姐知道孤在姐夫你面前摆架子,皇姐还不得打断孤的腿。”

  听闻福慧公主与太子是姐弟情深,此时听着太子殿下这般欢喜自然的措辞,想来这情谊是真心实意的。

  “这兰亭序,姐夫觉得如何?”太子殿下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自得地问道。

  楚延琛略微沉吟,片刻之后,他开口道:“风雅二字,在这儿是用到了极点。”

  太子殿下面上的笑容越发浓烈,抬头盯着楚延琛看,确定楚延琛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感受,而不是用来敷衍附和他的,他才哈哈一笑,道:“姐夫的眼光,很好。当然,皇姐的眼光更好。”

  他站了起来,绕着屋子转了一转,而后推开窗子。晴雪苑的位置极好,尤其是窗外看出去的风景,更是精妙绝美。落日余晖之下,错落有致的假山花石,都铺上了一层金纱,淙淙流水,蜿蜒而过,远远看出,似乎是一波金色碎星徜徉而过,那是天上的星子落在了地上。

  太子并不在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这座兰亭序的背后之人就是孤。”

  “那一日,青竹厢里的人也是孤,还有孤的表哥谢嘉安。”他见着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不带丝毫的震撼,走了回来,坐在桌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孤有时乏了,便会来这儿坐坐,若是一个人时,便到这晴雪苑里。不过,那一日恰好表哥也来,就干脆去了青竹厢。”

  楚延琛认真地听着,莫怪乎子瑜当时说迷迷糊糊之间见到跟着他闯入的任石巍会那般惊恐和敬畏。而对于兰亭序的背后主持之人是太子殿下,他倒是没有什么震惊,毕竟这么一座销金窟,能够在京都里安然无恙地开起来,那背后倚靠的势力必定不简单。

  他曾经甚至猜测过,这楼或许是陛下着人开的。如今,知道是太子所建,倒是也没什么特别想法。

  “孤也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更想不到闯进来的人会是二公子。”太子脸上的神色略微难看,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沉声道,“任家那人也跟着闯了进来,不过那人见着屋子里的人,就识趣地急忙退了出去。”

  “二公子闯进了屋子里,一句话都没说就昏睡了过去。倒是把孤和表哥吓了一跳,上前一看,才发现是喝醉了。孤本是想着把人送回去,但看着二公子这浑身酒气的模样,就让人在青竹厢里歇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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