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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王守仁只是看着她笑:“那我也恭喜江阁老有两个不受世俗拘束的爱徒呢。”

  顾知叉腰,下巴一抬,骄傲抬头:“是我。”

  陈禾颖不好意思把人拉走了,脸皮最厚的张道长也颇为不好意思,钻进厨房干活了。

  “你在京中无人,晚上就在我这里吃吧。”江芸芸倒是觉得很有道理,笑着岔开话题。

  —— ——

  这是一个辛巳蛇年,过年气氛随着广东的动向而稍有冷淡,街道上时不时会有鞭炮声响起,今日冬日只下了一两场雪,大家又开始担心开春的播种。

  这人每天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打算,广东的事情到底距离他们太远了,很多人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自己身边的事情。

  大年初三,三位阁老就不约而同来上班了,周发也是累了,憔悴着一张脸开了门。

  “早上听闻喜鹊在叫,果然是有大好事。”周发焉哒哒说道。

  江芸芸笑,掏出一个小红包:“大吉大利啊,这几日不用跟着我们走,我们自会照顾好自己。”

  周发接过红包,这才重新笑嘻嘻起来:“那怎么行,倒水端饭可都是我的事情,屋子我可是每日都打扫的,外面冷,我去升几个火盆来。”

  “一个小太监,你也上心。”杨一清随口说道。

  江芸芸笑着踏下台阶:“都是要过年的人,哪有什么区别,算起来还是我们扰了他的假期。”

  杨一清只是笑着没说话。

  广东的清丈比众人设想的都要快,当地的官员早早就发现不对劲后自然也跟着配合,再不济也是装死不说话,各级都在为此亮绿灯,等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与此同时,佛郎机人也察觉出不对劲,果不其然在海峡口生事,高昂的过路费让很多商人都跑了一趟亏本的买卖,大家只能窝在东南附近的小国做做买卖,但与此同时倭寇和番夷抢劫的频率是越来越多了。

  一时间原本人来人往的海贸司船只大减,抱怨之声不绝如缕,加上有人兴风作浪,不仅是广东一带,就连福建和琼州的不少人都对这次清丈颇为不满,各地孔庙有着络绎不绝的闹事。

  福建布政司的官员每天都要思考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暗恨这群刁民真是会瞎胡闹,还有那些乡绅当真是没被杀怕的,还真当顶头的那个人好说话不成。

  一月后,两地的主官开始突然说要检查之前清丈成果维持的如何,要求各地知府汇报上来,知府只好抓紧让知县去亲自检查,毕竟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倒时候会派钦差来亲自检查。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有不少人顶着风头犯事,布政司火速抓到一群名单后上报朝廷邀功,三司会审后直接来了个斩立决,原本跳得很高的那些人瞬间安静下来。

  子时,江芸芸和寻常一样下值坐马车回家,只是马车刚到巷子口就突然停了下来,万物寂静,没多久,窗帘被掀开,谢来的声音传了过来。

  “抓到一个人,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他的声音犹犹豫豫的,瞧着也是思考了许久了。

  “你抓的,我都感兴趣。”江芸芸坐在漆黑的马车里笑说着。

  谢来叹气,哀怨说道:“江阁老的真是会哄人啊。”

  深夜的小巷又长又黑,只有夏日的风拂过长巷,带来细微的,不可言说的动静。

  谢来的影子倒影在窗帘上,长长的,似乎靠得格外得近……

  江芸芸伸手想要把帘子掀开,谁知道谢来眼疾手快抓紧帘子,一本正经说道:“避嫌呢,明天我偷偷扔到你门口,你让乐山藏起来。”

  江芸芸失笑,收回手指:“直接说吧,不然回头你还要把人提溜回去,也麻烦。”

  “我也很想直说的,但我……”谢来叹气,“我不会佛郎机语。”

  “是佛郎机人?”江芸芸惊讶,“你们把首领抓了?”

  谢来嗤笑:“那不至于这么拼命,这个屯门被武装得水泄不通,我是不会让我的人去送死的,是在吕宋捡到的一个重伤的番夷。”

  他想了想又强调道:“不是普通的番夷,他坐在主船上,边上有人保护,应该是,首领?”

  江芸芸犹豫:“是支援屯门的佛郎机队伍。”

  谢来摇头:“不清楚,六十多个士兵,外加三只船,打算登陆一座船,也不知道为何和当地的岛民发生了冲突,他下令火攻,结果更加激怒当地百姓,他在混乱中被先被一把□□中,我们的人前几日因为天色昏暗,海面波浪起伏大,留在岛上修整,这才偷偷把人藏起来了。”

  因为东南海域的国家目前都不安全,佛郎机人虎视眈眈,跟要挖墙脚一样,故而朱厚照让锦衣卫中在那边四处游荡,收集情报。

  锦衣卫冒险把人藏起来,肯定是觉得此人很重要。

  “走,去诏狱。”江芸芸竟直接跳下马车,扭头对站在窗边震惊的谢来说道,“去请陛下来。”

  —— ——

  朱厚照睡眼朦胧间被人拉了起来,一听说还有江芸在立马一个激灵醒过来。

  “让她去诏狱做什么?”他不解。

  谢来垂眸:“抓的人不会官话,微臣本打算去找鸿胪寺的人来翻译,又恐破坏陛下的计划,故而悄悄请了江阁老来。”

  江芸会佛郎机语的事情在上一次佛郎机人来显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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