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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汪鋐、兵备佥事程文隐瞒贼情,都指挥欧儒、布政使方良节、按察使汪获麟举荐考察不利,事情闹得不小,但最后还是在江阁老的应对下,陛下下诏宽宥,只是除以停俸。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是冤枉,因为广州各卫所在远洋保护商户的情况下,能抽调的人实在不多,那些海盗都是抢一波就跑,根本抓不住,但这事后,陛下下诏要求沿海各县都要高建墙,挖壕沟。

  汪鋐在早早得到内阁密信后就开始准备。

  去年他就上折子请求拨款,想要加强南头寨及东莞守御千户所的兵力,内阁拨款五万两,并不接手都指挥使司,而是直接到汪鋐手中。

  此后汪鋐利用这批钱训练吸纳周边士兵,收集修复大量战船及渔船,甚至还搭上了乡绅吴瑗、郑志锐,询问佛郎机的情况,得知他们的战船体形巨大,火炮射程远,命中率很高。

  “江阁老要我们先一步去找到他们的佛朗机炮和蜈蚣船的资料,总算到手了。”他的手下急匆匆走来,“找了几个中国水手用了点手段才得到的,人我也带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之前京城研制的那一门炮不是很好了嘛。”

  “这些人安稳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耀武扬威出现,说明他们的工艺也进步了,我们先拿一手资料肯定没错。”汪鋐仔细研究着,眉头越皱越紧,“这船硬攻怕是不好攻。”

  “那我们赶紧造出来!”下属连忙说道,“还有时间的。”

  汪鋐沉默,盯着安歇密密麻麻的字,口气沉重:“怕是没时间了。”

  “报,京城诏令,驱逐佛郎机人,为满刺加人夺回马六甲海峡。”传令的小兵跪在门口,声音高昂,面容激动。

  谁都知道有这一天,谁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屋内,汪鋐和诸位同僚面面相觑。

  “好快。”有人喃喃自语。

  也有人莫名开始紧张畏站起来:“会不会太快了,我们船只和炮火都没好呢。”

  “要不再等等,我们先把东西照起来。”

  “不,来不及了。”汪鋐站起来,环顾诸位同僚,“内阁已经给我们一年的时间。”

  众人脸色大变。

  “若是输了?输了才是真的丧士气。”

  汪鋐轻轻吐出一口气:“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圣旨已下,广东人尽皆知,我们却开始后退,后面的士气如何打起来。”

  “那若是输了……”

  “第一场战场我自当亲自上场,会一会这些番夷的本事,你们在后方要抓紧时间督造船只和火器。”汪鋐神色凝重,“愿此战,能为大明打开局面。”

  —— ——

  京城内阁,灯火通明

  朱厚照大晚上不睡觉,他甚至亲自来到内阁,只是因为前线传来战报。

  ——汪鋐的第一战输了!

  “怎么会输呢!到底为什么输啊!”朱厚照有些急躁。

  杨廷和站在阴暗中,面容阴暗不定。

  杨一清仔仔细细看完战报,眉心微微皱起:“佛郎机人支援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要快,两只大军左右包抄而来,没想到马六甲海峡来广州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而且船只高大,我们的船只难以接近。他们的火药确实厉害,伤亡极大。”

  杨一清久经战事,看着这样的战报,反而并不太担忧:“我们对佛郎机人人并不熟悉,现在反而对他们的作战队伍,手中的利器有所了解,而且折子还说,已经拿到造船、铸铳及制火药之法,还找到水手两名杨三、戴明可以仿制。”

  朱厚照还是颇为不安,在狭小的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着,毕竟这次战事他也是一力主张打的,各地的折子,无数的弹劾都是他压制的。

  他素来也有自己的心思,汉武帝驱逐匈奴的事迹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当年江芸千里追击蒙古人的折子更是被他翻看了无数遍。

  若是能为大明开疆拓土……

  年轻的帝王一想到这事就忍不住心血澎湃。

  他承载太祖命格出生,按理也该造就一番辉煌成就才是。

  “看第二场。”一直没说话的江芸芸平静说道,“屯门临不测之海,当日风涛险恶,佛郎机人又恃火炮为长技,虐焰张甚,汪鋐身先士卒,亦然是有足够大的勇气,本就不能一局定生死。”

  朱厚照看着她在烛火下临危不乱的目光很快就被安抚下来。

  是了,江芸说可以,那一定是可以的。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后勤的保障也是够得,今年浙江和福建的夏税在上一波倒查中有了小幅度的增加,微臣已经秘密下诏让他们晚一些时间押送进京。”杨廷和见陛下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揣着袖子缓缓出了阴影,平淡无波说道。

  “有死事者,厚恤其家,所截获者,悉以赉下,被俘虏人,安抚诱敌,务必做到秋毫无私。”江芸芸最后说道。

  “汪鋐,才能素著,久在两广,备谙土俗民情,定能堪此大任。”杨一清笃定说道。

  朱厚照看着三位站在光照下的阁老,许久之后缓缓点头:“望不负诸位阁老力保。”

  —— ——

  第一场输了,汪鋐却不太沮丧,因为这一场鏖战中,他敏锐察觉到佛郎机人不过是武器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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