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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司使弄出了种田新办法,还有新的沤肥育种的办法,连带着京城都来人去看了。

  据说浙江官场颇为震动。

  好巧不巧,这个布政司正是黎公的徒弟。

  再巧的是,不久之前,他派出去的人说他这个二儿子整日往地里跑,晒成小黑娃。

  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知京城那边是不是也察觉到这两者的关系,那个神秘张公子就悄无声息来到扬州,还特意来了江家。

  那派头,那架势,那居高临下的态度。

  ——“你的二儿子真是很有主见的小童。”临走前,那人和和气气地笑说着,只是眉宇间一点笑意也没有。

  江如琅一想起来,背后就忍不住冒冷汗。

  他现在也不由开始害怕江芸的主见。

  ——别下一个把江家拆了。

  “不了,你不需要。”他断然拒绝着,“就听你老师安排的。”

  江芸芸只好继续低下头装死。

  屋内再一次陷入寂静。

  “你老师还收徒吗?”江如琅忍不住又问道。

  学了一年就可以去考县试,多厉害的老师啊。

  江苍四岁启蒙,可知道十岁才去考试,花了三年考过院试,知道今年才过了科考。

  江芸三月才开始读书,可明年二月就可以去考试了,可见还是状元老师厉害。

  江芸芸立刻露出警觉之色。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江如琅眉心一跳,“我怎么一提你老师你就急眼。”

  江芸芸顿了顿,忍不住大声嘟囔着:“肉包子。”

  江如琅听出她骂人的话,顿时大怒:“你老师就没教过你孝经吗?‘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你怎么可以如此跟我说话……”

  “商纣暴虐,鼎迁于周。”江芸芸慢条斯理说道,“母兮鞠我,我亲厚之,我自然是践行了孝道。”

  江如琅一怔,想了想:“这里哪里的话?”

  ——这是江小芸胆大包天瞎诌的话。

  江芸芸只是神秘兮兮没说话,只是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少看些离经叛道的书。”江如琅一看她就觉得心烦意乱,不耐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江芸芸溜溜达达跑了。

  回了小院自然又是一番询问,江芸芸四两拨千斤说了几句,眼疾手快抓着要拉着小春出门玩的江渝,随口问道:“你最近又出门玩吗?”

  江渝立马正襟危坐,严肃说道:“当然没有,我每天都好好读书呢。”

  她顺手把小春拉了过来,挡在自己面前,手指捅着她的腰:“小春,你说话啊。”

  小春哆哆嗦嗦,吓得不得了。

  江芸芸看不下去了,把一肚子坏水的江渝从小春背后提溜出来。

  江渝先一步大喊:“娘,娘,娘救命啊。”

  小春也死死抱着江渝的腰。

  三人僵持在这里。

  周笙连忙跑进来:“大晚上又在闹什么啊。”

  江芸芸冷笑一声:“我看有些人是皮痒了。”

  江渝在她手里扑腾着:“娘,娘!!”

  “哎,又闹什么。”周笙不得不做起和事老,“又怎么了?说给娘听听。”

  “没什么,我打算问问她江湛的事情,但她鬼鬼祟祟的,我想着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揍一顿,免得她又给我闹出幺蛾子。”江芸芸心平气和说道,手里已经开始卷起一本书了。

  江渝整个人躲在周笙怀里,大声说道:“江湛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啊。”

  “说起来,你最近确实一直没有带回江湛的消息了。”周笙想了想,也忍不住说道,“她不是在准备婚事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哪知道。”江渝撇嘴,“她那个院子现在超级多的人,我又进不去。”

  “她的院子很多人?”江芸芸惊讶问道,“内院的人还是外院的人。”

  江渝想了想:“不认识的人。”

  江芸芸沉默着。

  “大小姐这是被……”周笙回过神来,不可思议说道,“被软禁了。”

  “啊,为什么啊?”江渝呆呆反问着。

  “算了,不要管她们的事情了。”周笙抱紧江渝,小声说道,“他们还能害大小姐不成。”

  “你之后不要靠近那边了。”她拉着江渝叮嘱着。

  江渝哦了一声。

  “不对,你知道江渝每天出门玩,江渝每天和你说府里的八卦。”江芸芸回过神来,大惊失色,不可置信,“所以是把我排除在外面了。”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低着头没说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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