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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糕点咬进嘴巴里,向一旁的王阿姨使了个眼色。

  王阿姨意会到裴奶奶的意思,哎呦一声:“哎哟,差点忘了要去楼下买点水果,今天老太太的餐后水果还没准备呢。”

  她对裴序说:“阿序,你陪会儿老太太,我一会儿回来。”

  王阿姨动作很快,带上自己的小包就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还帮祖孙二人关上了门。

  等病房里只剩裴奶奶和裴序后,裴奶奶才向裴序开口:“今天你突然回来,是不是因为你爸?”

  提起裴山青,裴序面上情绪略有变化,他轻应一声,收过奶奶手中用过的塑料小叉,放到糕点盒旁。

  “我就知道是他做的,我住院这么点小事特意瞒着你,就是怕你影响休假。没想到你还是得到赶了回来。”

  裴奶奶显露出几分不高兴,“他肯定说得很夸张,你才会这样急匆匆回来。”

  “对了,阿也不知道我住院的事吧?”

  裴序不回应父亲的事,只轻轻点头,回答跟宁也相关的:“嗯,没告诉他。”

  “那就好,免得他担心。”

  裴奶奶脸上又重新恢复笑意,伸手拉过裴序的手,问他:“阿也怎么样?你这次过去,是住在他家吗?见过他妈妈没有?”

  其实,裴序并不想对奶奶撒谎,毕竟奶奶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

  可是宁也的事情,他不得不撒谎。

  他不能让奶奶知道宁也一个人住在外祖的旧房子里,离开的这四年一直在独自生活。

  “我住在酒店,还没和他妈妈见面。奶奶,你放心吧,他一切都好。”

  裴奶奶听着,叹息道:“唉,说是要放心,但我还是不够放心。他要是在南市就好了,随时见得到,也随时能照顾得到。你照顾他,我比谁都放心。”

  奶奶的最后一句话,让裴序稍作停顿,心有所感般听出话里隐藏的意思。

  他有半分意外,掀起眼皮望向奶奶,奶奶却是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回了他一个慈爱的笑。

  “好孩子,收收你的脾气,快点哄他回来吧。”-

  几千公里的距离,南市华灯初上,而逾市这边,正是夕阳渐落。

  早餐用过的餐具洗净之后,就被整齐叠放在厨房台面上,几滴水珠凝聚在餐具表面,清澈晶莹。

  洗过的衣物晾晒在阳台,干净清透的洗衣液气味在泛黄的余晖中氤氲。

  没什么风,一切都很静。

  宁也坐在裴序睡过的藤条沙发上,一动不动,身体被昏黄夕阳笼罩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一天,他做了好多事情。

  自裴序离开之后,他就开始让自己忙起来,无论是洗碗洗衣,还是打扫房子,他全都做了一遍,但是等做完,仍感觉身体空虚,心脏总像是虚无悬在半空,没有落脚点。

  太安静。

  裴序的离去,让这套老房子重新回归原有的寂静,这反而是宁也最害怕的时刻。

  简短的几天,裴序悄无声息渗透进宁也孤独安静的生活,当他陡然抽离、徒留宁也一个人时,宁也就会面对无边无际的、比他出现之前更可怕的孤独。

  是这样的,在裴序留下过夜的时候,宁也就已经意识到这一刻。

  这就是所谓的,拥有再失去,比不曾拥有更难熬。

  宁也不知道裴序急忙离去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出了什么急事。

  现在裴序应该已经到南市了吧?

  他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如果打电话,又要用怎样的开场白?

  宁也脑子里乱撞的思绪并不像他安静的脸庞,他很纠结,纠结的同时又会想,裴序真的还会回来吗?回来又是什么时候呢?

  奶奶织的红色围巾悬挂在沙发一侧,宁也的视线被吸引,伸手拿过来。

  干净泛红的指尖绕住羊绒毛线,修长指节收拢,皮肤最大限度地感受围巾的柔软和温暖。

  天将暗未暗,孤独寂寞最震耳欲聋的时分,宁也将羊绒围巾圈到自己的脖颈上,闭上眼睛,一直悬浮的心借此平静几分。

  突然的,宁也耳边响起手机铃声。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因来电而震动,置于同一个桌面的金鱼缸受到震感,水波微颤,金鱼摆着尾巴四处乱游。

  宁也睁开眼,看到来电人是裴序。

  原本平静些许的心,此刻就像鱼缸里的金鱼,倏地乱了方向。

  稍作犹豫,他接起电话,手机轻轻贴到耳侧。

  “还有发烧吗?”

  裴序的声音很静很淡,却如电流一般,通过耳膜颤动宁也的胸腔。

  宁也喉结轻滚一番,出声回答:“没有了。”

  裴序:“嗯。要是夜里再发烧,家里有退烧药和退热贴。如果出现其他症状,不要硬熬,马上去医院。”

  “……知道。”宁也抿了一下唇,小声道,“不用你说,我又不是小孩。”

  电话那头的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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