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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与她相识多年,出身大家,颇有盛名的薛尉,却要为了自己的功绩置数万普通士兵的性命于不顾。

  简直可笑。

  毕力格的地图画得慢,萧存玉在吕梁找了处僻静的宅子安置他,考虑到他腿脚不便,她特地派去两个武功颇好的大头兵贴身照料他起居。

  何知云觉得这样不好,两个大头兵未免有力不能支之时,天有不测风云,未免刺客袭击、突发天灾、毕力格摔倒,毕力格不小心在宅中迷路等诸事发生,她认为必得在宅邸里多安排些人马才保险。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许是毕力格也被她们的一番苦心打动了,不过在宅子中住了十天,图纸已尽画好了。

  恢复一座城池的生息是一项浩大而繁复的工程,在细密纷乱的官府安排中,以工代赈是预防暴乱、重建城池的合理方法。

  “运石一日五文钱,管两次餐饭;纺织一日三文钱,管两次餐饭;梳理城中佚乱的文书,一日九文钱,管三次餐饭”

  聚在官榜前的人群聚精会神地听着衙役高声念着公告,不少人听着听着便默默拭泪。

  人群之外,陈敛合上马车的帘子,长长舒了口气。

  “走吧。”

  城门口,送走朝廷派来运送黄金和物资的人后,何知云在路上叫住了一位怀抱面袋子的年老妇人:“大娘,我能问问你这粗面是多少钱买的吗?”

  “咋?你说啥?”大娘把脸从高高的面袋子后钻出来,在看到知云的瞬间笑了出来,“是夫人啊,你问我啥勒?”

  “大娘,我问你这面多钱买的?”

  “嘿,我从三里外来,坐驴车嘞。”

  “大娘,我问的是你这面是在哪家铺子买的,几文钱买的?”

  “啥,布子,我没扯布子,我自己会织衣哩,夫人你别担心。”

  知云深吸一口气。

  “大娘您慢走。”

  “好勒。”大娘笑呵呵地抱着面走了。

  小言“扑哧”一声笑出来,绽开满口白牙:“这大娘耳朵不咋好使嘞。”

  城墙处人少,知云又叫住一个年轻人,终于问出了今日精米一斗九十五文,糙米一斗十文,细面一斗一百文,粗面一斗十三文。

  她在心里算算,粮价不算低,但朝廷的大半物资还没运来,这个价格已经很难得了。

  路上的碎石都被打扫干净了,路边是零星的商贩,一个断了腿的男人正躺在自家门口的竹椅上晒太阳,他手里的蒲扇摇呀摇,猛不丁被扑上一层灰。

  “夫人——”灰尘的中央是道骑马的身影,像阵风一样“嗖”一下就来了。

  “毕力格他——”赵参军翻身下马,猛吸了一口气,“咳咳,他,他画,咳咳咳咳”

  小言着急地催他:“毕力格,咳咳,他怎么了,你快说呀,咳咳咳”

  知云从腰间抽出扇子扇起土来。

  白净的折扇不一会就变成黄褐色了。

  灰尘散去后,土黄色的赵参军陪笑道:“夫人,毕力格说他画好地形图了。”

  “画好了?”知云扇扇子的动作停住。

  “是,刚画好的,我看了一眼,还挺像模像样的,本来打算去找萧大人的,但他又不知在哪里,路上听说夫人在这里,就赶来了。”

  “先带我去看吧。”知云收好扇子,犹豫了一下后用手帕包住了,“存玉应该在运河附近,你派几个人去找吧。”

  “是。”

  毕力格的宅子在城南一座寺庙附近,穿过坍塌的佛堂,绕过一群刚下工的力夫,知云跨进了宅门。

  “夫人,张大夫现在在厅堂坐等。”

  多惹是非毕竟不好,毕力格的身份目前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对外的说法是张净奉命在整理药方。

  远远的,知云便看到了端正坐在竹椅上的毕力格,她屏退下人,只留下赵参军和两个可信的士兵。

  木桌上是摊开的地图,毡布材质的纸约六尺见方,平整地铺开在桌面上。除此之外,书桌一侧放着沓白纸,知云揭开几页,发现是一些要塞处的细节图。

  “夫人,漠北的地形图,已在你眼前了。”毕力格眼下是浓重的黑,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我老不晓事,唯独对漠北的一沟一壑,绵延起伏记忆犹新。”

  知云轻柔地抚摸上地图,从南边的高山看去,一路穿过纵横的河溪,看到绵绵的草原无止境地延申到了极北之地。

  第105章 105

  毕力格所画,和军中现存的地图有不少出入,或是河流走向不同,或是坡地高度不同,不过军中的地图已是高祖时期所绘,草原地形有所变迁也是正常。

  希望是真的。

  “先生好笔力。”知云命人收好图纸,“倒茶来。”

  门扉嘎吱一响,萧存玉推开门迈步进来。

  “萧大人。”毕力格拱手道,“现在可以证明我的忠心了吧*。”

  萧存玉轻笑道:“这是自然,先生的忠心日月可鉴,我又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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