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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我的印鉴去御史台,将这事告诉他们,令他们狠狠的查。”胤祺摆明了就是要替石呆子出这个头,舞文和弄墨最知晓胤祺的脾气,知晓他这是动了真怒,也不再劝,对视一眼,舞文翻身上了马,骑着马往御史台而去。

  贾琏在旁边也听了个分明,他心里暗骂贾雨村这个杀才,好端端的就给他们荣国府招惹了这么一大场的祸事。

  脸上却是羞惭惊愧的模样:“五阿哥,此事绝非我家授意,我这就让人回去,若老爷真收了那些扇子,一定完好无损的给石兄送回来。”

  说完,他又走到石呆子身旁,顾不得讲究石呆子身上的脏污,亲自将他扶起,深深地作揖:“石兄,此事虽非我为,实是我起,这箱给你赔罪了,这是一百两纹银,还望石兄能够收下,回家后置些田地家当,也是我的心意了。”

  此事村里殷实人家,一年二十两纹银已经尽够,如石呆子这样的人家,这一百两银子置办了家当后,也能用许多年了。

  石呆子见着白花花的银票,本想冲着贾琏唾一口,然而想着家里已经无米下锅的囧况,又不知他这么一被抓走,家中妻子儿女还不知如何惊惧,若是病了,寻医问药也是一笔大开销,遂忍着愤恨,将这银票领了,硬邦邦地说道:“都是那贾大人耍官威,与大人您家却不相干的。”

  贾琏这才从心里笑了出来:“我就说你是个明白人,最是懂得道理的。”

  对于贾琏与石呆子私下的事情,胤祺懒得管,左不过是给些银子,让他别再咬着荣国府不放罢了。

  眼见着天色不早,已经错过了宿头,胤祺索性吩咐了身旁的侍卫,在附近找个近水源的平坦之地,一行人扎营住下。

  反正他们人多,那些小贼也不敢夜里来招惹。

  好容易站稳了的石呆子,听见胤祺的吩咐,却哆哆嗦嗦地凑了过来:“贵人,我家在前头的村里,现在过去,没入夜必然能到,您去我家住着,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总比在这荒郊野外的住着舒服。”

  胤祺能够吃苦,但是有条件的情况下,他并不愿意吃这个苦。听了石呆子的话,略一思索,胤祺便点头同意。

  石呆子更是松了一大口气,他唯恐这个贵人离开后,衙役又将他往县衙押送,能将大人多留一天是一人。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石呆子家中走去。

  等入了村,在村口玩耍的小童见着这一行人,撒腿便跑,石呆子走在前头,殷勤地引着路,很快便到了他家门口。

  石呆子家祖上到底是阔过的,虽然他自陈家徒四壁,但出现在胤祺眼前的,是一个占地颇大的院子,外头的木头雕刻由于风吹日晒,已经模糊的看不见原样,大门也斑斑驳驳的,全是岁月的沧桑。

  屋里人听见动静,忙跑了出来。

  只见一女子拿着菜刀,嚷嚷着:“你们有完没完,再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就和你拼了。”

  石呆子呆立当场,愣愣地瞧着反着光的菜刀,好半晌才抖着声音:“云娘,是我,我回来了。”

  那女子闻声,同样呆住,过了一会儿,手中的菜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云娘看着石呆子,放声大哭。

  第154章 处置(捉虫)

  云娘与石呆子如何抱头痛哭,石呆子家里的孩子又如何欢喜尖叫,胤祺都不在意,只在一旁等着夫妻、父子团聚。

  等众人哭了一圈,石呆子才想起来怠慢了贵客,忙躬身对胤祺道:“爷,家里的正院最是阔大,您住那儿才和您的身份。”

  云娘被那衙役吓了一遭,见石呆子要将这一行壮年男子迎入家中,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瞪了石呆子一眼。

  石呆子使了个眼色安抚,顾不得解释更多,将胤祺迎入了正院。

  自石呆子走后,云娘便领着几个孩子住在后头,正院只稍稍收拾了,将翻得凌乱的家具归了位,也不知是家里的细软全被抢走,还是确如石呆子所言,反正整个正院里空荡荡的,院子里连一棵树也没有,推开门走进去,更是空荡荡的,除了垒好的炕尚能住人,旁的什么也没有,就连墙壁都泛着被雨水打湿后留下的湿黄水痕。

  石呆子羞愧地搓着手:“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贵人恕罪。”

  贾琏自出生以来,便没进入过如此破的屋子,更何况五阿哥这么金尊玉贵之人,他抬眼悄悄打量着胤祺的神色,只要胤祺露出不耐的神色,他立时便要斥责出声。

  没想到那五阿哥却毫不在意这屋子的环境,只淡淡说说道:“我们一行人住你家,本就是给你添麻烦的,无需如此妄自菲薄。”

  胤祺随着康熙与准噶尔交战的时候,在草原上风餐露宿,也是吃过苦的,石呆子这屋子,好歹不漏风,炕也烧得暖暖的,并非不能住人模样。

  石呆子被胤祺一安抚,只恨不得将家里最好的东西全献给他,胤祺叹了口气,止住了他的动作:“这些东西我们都有,你刚遭大难,好生歇着,我这儿便不用你操心了。”

  正好此时,舞文和弄墨将马车上的被褥床幔全搬了下来,上上下下的一番布置,只见原先雪洞一样的屋子里,窗户上挂上了银红色软银罗,炕上铺上狐狸皮褥子,褥子上铺着大红色金线绣如意纹被子。

  鎏金葡萄纹暖炉放入被中,将被褥熏得暖洋洋的。

  空无一物的多宝阁上,此时已经放上了数个摆件,金的银的玉的木的,不拘材质,却各个都颇有新意。

  雪白的墙壁上,挂上了前朝人家的山水、田园之画,更有书法大家的泼墨挥毫。

  更别说胤祺日常起居用的那些东西,更是无一不精致,件件东西放寻常人家,都得供起来,然而胤祺却只觉寻常,随意取用。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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