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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张文明最初是名次较词,并非廪生,也无钱粮可拿,只靠着张镇的薪资养一大家子。

  但是张白圭不一样,他才名尽显,考中廪生,近乎板上钉钉。

  他以后有铁饭碗咯。

  叶家也让人送来贺礼,一个大箱子,文房四宝自不必提,都是市面上顶好的品质,那墨锭上还描金了。雪花银摆了一排,在阳光下闪着光,看着就很吸引人。

  “叶家有钱啊。”赵云惜摸了摸银子。

  张白圭倒是拿起那湖笔看了一眼,温和道:“这笔不错。”

  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极喜欢。

  赵云惜看了看,白圭的文房四宝都是林宅负责,日常用是足够好了,但这是名品,瞧着又高出一个档次。

  张白圭喜爱这些。

  正说着,就见林子垣扯着叶珣往这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念:“我说你也多出来走动走动,整日里窝着读书作甚。”

  叶珣被他拽得踉跄几步,皱着眉头凶:“林子垣!你放肆!”

  然而林子垣并不害怕,甚至想扛着他走。

  赵云惜连忙出门来迎,笑着道:“快进屋来,子境呢?没跟你们一起来?”

  “在后头,他瞧见小树,跟他聊天呢。”林子垣回了一句,松开叶珣,冲进去骚扰张白圭:“我从你家村口过,好多村民在门口坐着晒暖,我听他们在谈论你!”

  当然也谈论他了,说他是个高壮的俊孩子,他喜欢!

  张家台马上要出第三个秀才了,这学堂里又有那么多学生,跟着沾点秀才光,也是极好的!

  几人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声音,说是里正来了,见人多,还是笑着道:“族长说,让我们来跟你商量商量,是现在开祠堂,还是等你考上秀才再开?”

  赵云惜闻言看向张白圭:“你说呢?”

  张白圭沉吟:“等我考上举人再说。”

  里正顿时乐呵呵道:“那成,都听你的,等你考中秀才再说。”

  里正谈性极高,连白圭儿时名字由来,也笑着重复一遍,满脸赞叹道:“这孩子打小就不一般,天上神龟下凡呢。”

  张文明跟着寒暄几句。

  送走里正后,秀兰婶子又来了,她起早贪黑卖了几年烧饼,家里盖起了青砖大瓦房,人也风风火火的。

  她提着篮子过来,笑呵呵道:“狗娃子明年下场呢,说是先试试,看到底是什么感觉,想借你家的试卷看看。”

  赵云惜侧眸望向张白圭,她轻易不会替他做决定。

  张白圭点头,抿着嘴往里头走。

  王秀兰惊讶:“不愿意算了,别勉强孩子。”

  “勉强啥,他嗓子哑了,不开口是伤面子呢。”赵云惜连忙解释。

  王秀兰便懂了,笑哈哈道:“怪不得呢,他往日最是妥帖,突然不理人了,真是长大了!”

  “你家狗娃子现在人人夸,明年给你考个秀才回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梦都能笑醒了。”

  王秀兰现在敢想敢干,接过送来的卷子,她畅想一番,便不住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

  她接过宣纸,小心地捧着,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字,就像是捧着珍宝。

  赵云惜也跟着笑,秀兰婶子是一个很有干劲儿的女人。

  “那我回了,回头像你家白圭那样过了县试,还要来谢你!”王秀兰笑眯眯道,她以前没想过送孩子去读书,庄稼人连饭都吃不饱,耗费家底去读书像是脑袋被摔坏了的想法。

  现在真香。

  赵云惜目送她离去,笑了笑。

  林子垣这才笑眯眯地打趣:“未来的秀才公,可否赐小弟些许墨宝,我珍藏着,等你中了状元,这就是传家宝!”

  张白圭用一根指头将他戳远了些,并不搭话。

  林子垣:?

  赵云惜忍着笑道:“他现在修闭口禅,发誓要十日不说话。”

  张白圭:?

  只有年岁长些的叶珣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去林宅读书时,正处于粗噶的变声期,整日里也是闭口不言。他嗓子哑了,想必感觉是一样的。

  “你们吃什么?”赵云惜问了一句。“小蘑菇炖鸡,再做个板栗腊肠饭,如何?”

  “好耶!我喜欢吃!我要吃两大碗!”林子垣很是捧场。

  张文明去捉鸡,赵云惜去菜园里薅菜,三个小孩就坐着聊天。

  “叶珣,今年的府试有什么打算?”张白圭压低声音道。

  他有点想一起考了。

  叶珣抬眸,望着这个清隽如竹的少年,片刻才低声道:“我知你的想法,只是你如今身量未成,年岁亦小,不若等明年。”

  就算现在考上秀才,三年后中举,再过一年考上进士,这是最流畅的科考进程了。

  但道理很简单,到时候少年进士,谁敢给他派差事,磋磨几年,便什么都不剩了。

  张白圭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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