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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极了,他颇有种大考中反复质疑答案的惶恐。

  这和镇墓厄那次还不一样,那时候他有小黑狗带领,他也相信方休有办法,这回他只能自己判断。

  万一他搞错了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旁边还有精通玄学的邪.教徒窥伺。只要一个错误,自己会把成阿姨也带入深渊。

  一直以来,方休就是在这种压力下做决断吗?

  “要不我们先往其他三个方向走,再拖拖时间……”关鹤舔舔干裂的嘴唇,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成松云悄悄斜了眼稻爷爷,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小关,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在犹豫。咱俩丢了主导权,接下来就麻烦了……这种人就跟苍蝇似的,特擅长叮你的伤口。”

  她小声说道,“祭祀和人生这玩意儿一样,没人能做到100%预知,咱们只能跟着自己的判断走。”

  “我觉得你的判断有道理。”她声音轻缓,但很坚定。

  没说几句,稻爷爷笑眯眯地凑过来:“怎么,看到什么了?”

  相信自己,相信判断,如果是方休……如果方休在这里……

  关鹤努力调整呼吸,努力模仿记忆里的方休:“我觉得线索在坟地。”

  稻爷爷:“哦?”

  关鹤全力说谎:“刚才我看到了那个红衣山神的影子,他往坟地的方向去了。”

  “这个村子的人显然很敬仰嵬山神,连戏台都搭在神祠正对面。现在我们得判断‘嵬山神’是否与人类有关,坟地是最好的了解渠道。”

  稻爷爷捋着胡子,不语。

  关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做出运筹帷幄的模样:“现在三条禁忌都找到了。只要我们保持对神的尊敬,就不会触犯死忌。”

  “更需要防备的是福老儿,它和它的邪祟与庙会格格不入,很可能是想要炼化厄的大邪祟。”

  关鹤一边胡编乱造,一边听自己脑细胞噼里啪啦死。所幸在稻爷爷的扫视下,他的情绪勉强稳住。

  “有点道理。”稻爷爷说道。

  “我也觉得有理。不如这样,我擅长防护,走在前面开路。”成松云见缝插针地提议。

  ……时间回到现在。

  四人顶着浓稠的黑暗,走向墓碑林立的村边坟地。雨还在下,乌云彻底遮蔽月光,要不是稻爷爷燃了法术照明,此地堪称伸手不见五指。

  成松云回忆着当初的景象,将一行人往无字墓碑的方向引导。关鹤则走在两个邪.教徒身边,手心都是汗水。

  稻爷爷肯定不会蠢到自愿挖坟,接下来……接下来要如何破局?

  空气湿润粘稠,周遭环境无比陌生。高高矮矮的墓碑闯入视野,烂泥在脚下嘎叽嘎叽作响。关鹤绷紧神经,死死盯着稻爷爷后背,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停在无字墓碑前。

  “奇怪,这里的墓碑没有文字。”成松云故意开口。

  稻爷爷唔了声,做个手势,示意自己的队友上前看。这位归山教信徒经验丰富,完全没上手,半根脚趾都没有踩入坟包范围。

  不过,两个邪.教徒同时被那无字碑吸引,目光集中到一处。

  这是个好时机,要主动创造机会。

  关鹤不太熟练地想着,这回他心理挣扎了不过半秒,人便出了手——他眼蒙黑纱,起手一个五鬼搬运术,偷走了那个归山教信徒的裤腰带。

  然后他径直放了小儿鬼出去,将那人裤子唰地扒到脚边,攻击全程不超过两秒。

  面对这过于阳间且现实的纯物理攻击,稻爷爷和他的队友陷入了一瞬的茫然。

  队友当场骂了句,本能地弯腰提裤子。成松云顺势一劈,锐利的碎瓦片豁开了信徒的脖子。

  周遭黑乎乎一片,关鹤看不清那人伤势,却能闻到浓浓的血腥气。最终那信徒没来得及提上裤子,人就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成松云起手怨鬼盾,随即按着那信徒补了两下,几乎把那人脖子斩断。同一时间,稻爷爷的攻击法术正正好好撞上怨鬼盾,没打出半点涟漪。

  姜还是老的辣,稻爷爷没有浪费时间废话。

  一击不成,他瞬时转身,致命的法术红光罩向关鹤。关鹤吓得全身一紧,慌忙利用穿墙术防御,勉强滤过那波攻击——他慢了半秒,前胸被那法术打到,烧掉了巴掌大的皮肤。

  而这一下,他的防御便被稻爷爷看穿。

  老人冷笑一声,他几步闪到关鹤与成松云正中央,更密集的法术朝关鹤倾泻而去。面对铺天盖地的术法攻击,关鹤脑子一麻,脑后全是热汗。

  怎么办,怎么躲?

  成阿姨的怨鬼盾来不及护他,他……对了。

  关鹤一口咬伤手指,颤抖的手抓住替命玉佛。玉佛生效时,已经有一波术法打到了他的身上。

  关鹤来不及确认自身情况。他不要命地冲向稻爷爷,趁对方怔愣之时,关鹤穿过老头子的身体,狂奔向成松云的怨鬼盾。

  成松云顷刻调整怨鬼盾,将伤痕累累的关鹤庇护其中。关鹤停下脚步时,手中玉佛已然化为齑粉。

  关鹤甩甩手上的玉石粉末,双耳因为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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