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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姜寻眉眼一拧。
毫无征兆的,他的手背一阵剧痛。一大块皮肉凭空消失,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
月光照耀下,拐杖顶上的纸符岿然不动,没有半点燃烧的意思。
禁忌?不对,三个禁忌都找完了。可这分明不是邪祟作祟……难道这里真的有三条以上的禁忌?
姜寻倒退两步,警惕地横起树枝拐杖,右手毛笔随时待命。可是他的面前只有静谧夜景,秋虫在落叶间哀哀低鸣。
喀吱,喀吱。
有什么撕裂了他的裤脚,弄伤了他的小腿。与此同时,他肩膀也一阵剧痛,衣服布料被大力扯动。
这种感觉……
他余光看向手背的伤口,伤口边缘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熟悉轮廓。
是牙印,人类的牙印。
姜寻再次看向拐杖,符咒仍然没有燃烧。这只有一种可能性——咬他的不是邪祟,而是活人。
姜寻啐了一口,飞快舞动毛笔。祛除幻象的术法再次旋转,然而它所照亮的真实之中,杖顶符咒完好无损。
……不是幻觉。
……但这不可能,怎么会有活人选择这样怪异的攻击方式?!
“我是地府指定的消灾人!”
他仰起头,厉声呵斥,“如今我已犯忌,无法解厄。你我不如各退一步,否则地府必定记下这一笔!”
白双影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姜寻,没有任何反应。
横竖动手的不是他,地府记不到他的头上。
隐藏之中,阿桥和卢苇眼放绿光,目光呆滞地看向虚空。
他们匆忙咀嚼着新鲜血肉,鲜血和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救援队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这不怪我——”
那些驱逐邪祟的法术打在他们身上,就像雪花落入湖水,荡不起一丝涟漪。
姜寻背靠一棵大树,心跳如擂。
稍作思索,他干脆扔下拐杖,上衣一扒,开始往自己身上画符。龙飞凤舞的符咒印上皮肤,那些骇人的伤口不再哗啦啦流血。打眼一瞧,姜寻活像一尊千疮百孔的蜡像。
姜寻过了足足六场祭祀,他早就学会了砍掉多余的念头。管他对面什么情况,既然是活人来袭,他就应对活人。
人非猛兽,嘴巴威力有限。少了失血的风险,他很难被即刻杀死。
姜寻提笔凭空,画出两个怪模怪样的“大”字。伴随着一阵光华,泥土与枯叶蠕动着攀上墨迹,凭空造出两个瘦骨伶仃的人形异象。
它们伸出过分细长的手臂,环成一圈,将姜寻绕在圈中。随后它们摇摆身躯,绕着他扭动转圈,像是在进行某种古怪的仪式。
阿桥与卢苇哪管这些,他们野兽般冲上前,正撞上那护卫异象。
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过后,这两人都像是没了骨头,身体水袋般变形。
他们的大脑在头皮里晃来晃去,眼球被挤得脱出眼眶,牙齿在嘴里散作一堆。没了肋骨和脊椎支撑,两人躯干径直塌陷下去,喉咙里被挤出一阵怪响。
“嘻嘻,嘻嘻。”两坨肉在地上嘿嘿直笑,妄图随着那异象舞动。
他们仍然活着……暂时活着。
白双影只是垂眸看了眼,随口道:“你们是水蛭。”
“一双自认为人的发疯水蛭。”
“水蛭无需骨骼。”
伴随着言语,两坨肉骤然伸展扭曲。
肉与脂肪一阵蠕动,皮肤皮套一般滑动拉扯。他们的头颅和脖子几乎变得一般粗细,脸孔彻底变形,嘴巴上移到了原本头顶的位置。
他们贴着地蠕动身体,循着伤口的血味前行,朝姜寻的腿脚弹动。
姜寻喘息了不到半分钟,腿部出现了全新的咬痕。这次咬痕变得更为奇怪——明明是人的齿痕,形状却说不上的怪异。
看不见的袭击者不再撕咬他的肉,而是疯狂抽吸他的血液,姜寻眼前一阵发黑。
方休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图景。
方休低头看向活人水蛭:“……诶。”
他的鬼折磨手段真的很别致,以及真的……很不把人当人。
姜寻死得惨一点无所谓,这两位虽然算不得什么正派人士,着实罪不至此。幸亏只有自己能看破隐藏,要是成松云和关鹤也瞧见这俩活人水蛭,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方休决定尽快结束闹剧:“关鹤,五鬼搬运术偷他的笔,别碰护着他的怪东西。”
关鹤点点头,黑雾般绕向姜寻。姜寻还没来及转移视线,关鹤手一翻,法器毛笔到了他的手里。
见方休毫不吃惊,上来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姜寻冷笑:“果然是你在搞鬼!”
方休怔了怔,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是有点这个想法。”
白双影:“?”
姜寻:“???”你在说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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