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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煦接过药碗,再抬头时又是那般温风和煦的笑模样。
等喝完药,容煦已经感到身上发汗,先前的冷意消退了大半。
他看着在屋内轻盈走动的身影,指尖在瓷碗边缘摩挲许久,心下隐隐萌生出一个念头。
“玄露。”他开口,笑容中带着些羞涩,“我才到魔界不久,还没有去处,之后……”
玄露及时接上了他的话:“无妨,你先在这住着就是。”
容煦:“啊?”
玄露:“这里没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且在这好好养病。”
容煦:“嗯……”
玄露眨了眨眼,感觉容煦好像没有非常欢喜。
不过总算是把人安置好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又晚了,她连忙与他道别,回到了魔殿。
魔殿中,早已回来的沈宴淮正站在窗前,像是等待许久了。
玄露步伐轻快地上前,唤了他一声,眼睁睁看着沈宴淮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来小鹤今日又忙了许久治病救人的事,连时间都忘了。”
沾染在身上的药味还未完全散去,少女走动起来就像带了一股苦而后甘的风,不知不觉就像回到了某个并不美好的时期。
沈宴淮轻轻叹了一声,言语中隐晦的涩意唯有他自己感受,“如今魔殿与百草庐相距甚远,小鹤也要抽空前去,想来是有重要的事了。”
玄露望天望地,她的确去了百草庐,只不过耽误的时间是在别的事上。
四舍五入……也没毛病。
她不心虚。
第103章 第103章生气的鹤
自此之后的一段时间,容煦就在这处居所养病,玄露则时不时地来看望他一眼。
说来也是沈宴淮比从前更忙了,有时候大半天不见人,她在熟得不能再熟的魔殿里呆得无趣,才到处转悠。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生的魔界比曾经整备得更快。难不成,沈宴淮没有经受宗门毒打的心绪,能比那时更加稳得住?
“……玄露?”
容煦的声音自面前响起,玄露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对方无奈的一张脸。
青年笑意温和,“你一直出神,难道是我身体恢复得不好,叫你不知如何是好了?”
玄露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给容煦诊脉,指尖连忙实打实地又压了压,“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这种脉象是否算好罢了。”
除了安排好每日的汤药,每次到来的切脉也必不可少。玄露才不说她是想试试嵇苍教的技巧,也看看自己这一世新学的东西掌握得如何了。
“嗯……”她作出一派沉思的表情,指腹复又往旁挪了点位置,“依我看来,你发热之症痊愈,体内余毒也已清了,只是还有些虚火,最好……”
第二次来她才发现,容煦体内还有机关染上的毒素,只是分量太少,不易让人察觉,发热也是由毒导致的。
“最好什么?”
玄露当即掏出一卷布包,一把摊开,“最好扎几针清清火。”
闪亮的银针随着动作不停震颤,明明是细如牛毛的东西,却让人觉得头皮发凉。
指腹下的脉搏跳动加快了些,纵使是容煦这般和气的人也顿时眼皮一跳,他看着银针,眼底盛着几丝晃动的微光,抬头时满眼笑意,“既然如此,尽管来便是。”
玄露下意识垂目看了眼,容煦生得白,撩起袖子露出的一截手腕衬着偏蓝的络脉,往这顶上扎,就跟扎一块白豆腐似的,让人觉得有点无法下手。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想自己针灸的水平堪堪停在不会扎得过深和过浅的程度,她便放弃地没有应容煦地话,而是道:“算了,我学的还不好,再把你扎坏了。”
大概是按得太久,玄露感觉这块肌肤都泛起了热,于是把手移开,起身去拿一旁装满新鲜药材的药篓。
——是的,草药大部分都是出自百草庐,也包括途径各地随手摘的一些。毕竟不是每天都出来,为了不浪费时间,她每次都会从百草庐拿一些药材出来处理,也算是帮嵇苍一点小忙。
而现在,她也有能帮自己分担的帮手了。
“这次的药材与前几次不同,几乎都是从魔界采的,处理方式也与灵草有所不同……”玄露一边找裁刀一边道,顿了一下,“与忘忧峰那边应该也是不同的。”
容煦的目光追随着那道雪白的身影,像是也没怎么听清玄露说了什么地乱回:“是啊。”
听见这毫无意义的回答,玄露愣了愣,拿着裁刀回头,恰好对上容煦盯着自己的目光。
她惊讶了一下,莫名地予以回视,“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容煦微微一愣,失笑地低头,“我忽然想起……我把自己的仙鹤留在宗里了。”
这话让玄露再度欲言又止,把仙鹤留在清蕴宗又怎么样,回去就能再见到了,容煦的话怕是没这么简单,听着就是再也不回去的样子。
何况,他本来也不会再回去了。
想着自己问了两次也没得到答案,玄露也没有主动再探寻,只好说:“没事,忘忧峰的丹炉也不是也带不来吗,仙鹤本就是用来送信当坐骑的灵兽,只要你会御物飞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