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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筒,走过来与玄露并齐,歪头笑道:“我去魔城买了馅饼和苏合汤,都是刚出锅的,快来尝尝。”

  见沈宴淮往桌前走,玄露下意识跟着迈出一步,而后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还跟对方闹了别扭,便停在原地闷闷地问:“你不是忙去了吗?”

  沈宴淮把东西都放到桌上,转过头笑答:“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因为……”

  “比起那些,我更不愿让小鹤不开心。”

  沈宴淮笑意清浅,口吻无比真挚,一双带笑的眼眸恍若有波光摇曳。

  玄露反而升出几分内疚,慢慢地走到桌前,跟他一起坐了下来。

  在坐下的一瞬,她闻见了沈宴淮身上传来的奇异清香。

  玄露忍不住嗅了嗅,目露疑惑:“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沈宴淮微微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抬起手掌微笑:“买这些吃食的时候不小心被另一个人撞到,全是油腥,我便借店家的东西仔细清洗了一番。”

  说着,他低头闻了一下,“应当没留下什么怪味吧……”

  沈宴淮眉头微蹙,像极了真的在担忧此事,玄露想说不用担心,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只点了点头,埋头啃起自己前世在魔界最爱的蜜酥馅饼。

  一旁的沈宴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唇角勾起,眼底满是欢欣的笑意。

  只去魔城买了早点是假,哄小鹤是首要任务也是真心话。

  他不过是在带回这些食物之前,将原本的计划加快速度完成了。

  ……

  白漠谷。

  细碎淡色砂石遍布的地方,放眼望去犹如一片荒芜的皑皑白漠。只是此时它的名字上的色彩不再顾名思义,倒不如改名为“红漠谷”。

  何曾看过如此惨烈恐怖的景象,嶙峋山壁被泼作艳冶的颜色,鲜血将干涸的土地变得泥泞,这个时期本该无水的河道此刻有了潺潺溪流,却不是来自雨雪。

  堆积如山的尸身,早已没了原本的面目,扭曲,干瘪,混乱地缠拧在一起,惨白也恐怖。

  站在血河之中,赤厌的表情早已被惊愕代替,身旁被临时叫来善后的长弈脸色同样不怎么好,掩着口鼻指挥苦力。

  纵使早就在多年前见过类似的景象,见识过沈宴淮的手段,却远都没有这次惊骇。

  “尊主……他不是说想试试收服这群妖族的么?”

  一边,不久前才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苏檀乌极其勉强地挑了挑嘴角,幽绿的眸子里映满了一地的血色。

  从发现祭蟒一族开始,他们就将此族作为聚居地的白漠谷视作了重点关注的地方,在把这事汇报给沈宴淮后,他们便得到了静候不动的指令。

  这位年轻的尊主想试试用什么手段能够收服这群蟒妖,亦或是拿他们杀鸡儆猴,威震他人。

  祭蟒一族向来不喜受控,生性狂暴好怒,想收服他们不仅是个费力气的活,还很费心思。奈何他们一族天生有问天占卜的能力,原形坚实强悍,战斗力也不可小觑。因此,祭蟒一族常常被心存念头的魔修惦念,只是通常都反被齐心协力地驱逐出去。

  他们从未怀疑过沈宴淮能否将祭蟒一族收归手下,只是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地改变主意。

  更没有想到,对方像捏死飞虫一样将这里变得一片泥泞后,用沾血的脸微笑着说:他还要趁早去给小鹤买点心吃。

  那幅场景,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是因为什么临时改了想法……”听完苏檀乌的话,长弈如此答道,抬眼问起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待听完今日玄露与沈宴淮发生的不愉快后,长弈表情变得尤其无奈。

  虽说先前已经听尊主说祭蟒一族性情不稳,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争取一下,但只因为玄露姑娘……便如此果决地改了主意。

  不过,仅凭平日经历便可知晓,玄露姑娘在尊主心中的地位,恐怕难以估量。

  想到这,长弈呼出一口气,轻轻拽起不经意便被染红了的袍角,道:

  “罢了,赶快处理完这里便回去吧,尊主说白漠谷往后还有别的用处呢。”

  ……

  而在另一边的清蕴宗,天寒山上,琉光宗宗主面对常明之,一番寒暄过后,面色凝沉地说出这次前来的话题。

  “不知常宗主近来有没有留意魔界的动静?”

  白发白须的老者正要端起茶盏,闻言又停下动作,微微挑眉,“哦?”

  “魔界频繁异动,我派人探查,内里的动荡似乎比以往平息了很多……”琉光宗宗主目露锐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片寂静。

  “是啊。”这时,另一身穿蓝袍、头戴檀冠的老者打破沉寂,附和道,“自从二十年前魔尊身殒,魔界便陷入动乱。无主的魔界像极了无首的狼群,虽然可怖,却也无法团结,不值得重视。”

  “但是,”他停了一停,“倘若有狼子野心之辈卷土重来,联合魔界上下力量做那贪妄之事,我们也不能不坐视不理。”

  “璇玑门门主说得正是。”见璇玑门门主替自己说了话,琉光宗宗主面色松动下来,连连点头。

  却见常明之眯了眯眼,像是和蔼地笑,“二位亲临我宗,原来是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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