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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也十分惊人!”
看到他满脸的喜色,李纯的心情越发复杂。
在将神策军严格筛选过一遍之后,李纯又亲自挑选了李炳这个远房宗亲来担任内卫统领——相较于宦官和武将,李纯觉得,在面对天兵的时候,李唐宗室会更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李炳虽然是宗亲,但跟皇帝这一支的关系已经很远了,家道也颇为中落,因此才会去神策军混饭吃。
不过他自幼酷爱武艺,虽然是混日子,但本事却没落下,就在第一批被选中的二百内卫之中。李纯看过家状,考察过品行之后,就把人提起来做了统领,李炳也一直十分勤勉认真。
因为神策军被淘汰得只剩下三千人了,为了补足一万之数,李纯就将选拔新人的活儿交给了他。
放在之前,听到李炳这么说,李纯必定十分欢喜。毕竟他刚刚还在担忧自己的安危,这就送来了一个天生神力的勇士。但现在,李纯一看到李炳,想到那还未组成的一万精锐禁军,就免不了会想到王承宗。
王承宗死了不要紧,他每年两千金的进奉岂不是也没了?
不止是这两千金,若是按照天兵那个减税法,收上来的钱粮能维持地方运转就不错了,不管是上供国库的部分,还是给他这个皇帝的进奉,恐怕都要停了。
现在是河北,河北本来就不给国库交税,也就罢了,可是以后呢?
天兵不会总是只在河北活动,到时候,朝廷又当如何是好?
李纯越想越远,越想越忧虑,已经忘了殿内其他人。李炳和传信的内侍也不敢打扰他,只能低眉敛目,安静侍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在李炳身上。
李炳被他一看,“砰”的一声跪下了,“臣搅扰陛下,罪该万死。”
“不关你的事。”李纯站起身道,“走吧,去瞧瞧那个天生神力的勇士。”
钱的事情之后再说,但他确实很需要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当然,现在的李纯也无法完全相信别人,尤其是这种身怀武艺之人,不过他身边也不会只留一人,身为主上,只需以权术让他们互相制衡。
想到制衡,李纯的心思又飘了一瞬。
出门的时候,视线落在躬身行礼的内侍身上,他脚步忽然一顿,道,“今日没有其他人在,你就跟着吧。”
“是。”内侍大喜,连忙小步跟上。
李纯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怎么是你在这里?”
他记得这个叫仇士良的内侍。
当年李诵还是太子时,此人就已经在东宫侍奉了,李纯对他还算熟悉,登基之后,对潜邸旧人也都有封赏。不过上面还有诸多大宦官,寻常近身侍奉的事也轮不到他。
但以前吐突承璀在的时候,偶尔还能见到,去年以来,似乎就少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俱文珍取代了吐突承璀的位置,原本跟着他的人自然都失了势。
但今日他怎么又冒出来了?
仇士良仿佛完全没察觉到皇帝的试探,笑道,“今日本是俱中尉当值,方才传信说是陛下有吩咐,要出宫办事,把人都带走了,叫内侍省补人过来。其他人各有差事,就奴婢闲着。”
李纯便问,“怎么就你闲着?”
仇士良道,“奴婢现今管着内外五坊使。”
李纯一听,也很尴尬。
内外五坊使,对宦官来说,本来是炙手可热的差事,因为他们专门负责为皇帝驯养打猎所用的鹰犬。宦官虽贱,御鸟和御犬却是十分要紧的,所以他们往往牵狗擎鸟,在长安城中横行无忌,借故找事,索要钱财,是人人畏惧的一霸。
当年永贞革新要革的,也有他们一份。
李纯上位后将五坊恢复,在五坊当差的宦官自然就又抖起来了。
但那都是天兵出现之前的老黄历了。
自从天兵管起了长安城的治安,最先倒霉的除了横行无忌的权贵子弟,就是这帮五坊小儿,如今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猫在御苑里不敢出门呢。
李纯这个皇帝更是再没有过出门游猎的兴致,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训练军队上。
俱文珍将仇士良打发去做内外五坊使,他能不闲吗?
“既是闲着,往后就到御前侍奉吧。”李纯淡淡道。
仇士良大喜,连忙跪下道,“奴婢谢陛下恩典!”
李纯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走在了前面。俱文珍本就是左军中尉,如今又负责探听消息的情报工作,还能干预朝政,他手中的权力已经太大了。
本该跟俱文珍分庭抗礼的右军中尉第五国珍,因为裁汰神策军一事,处境相当尴尬,李纯让李炳这个内卫统领去掌管神策军剩下的三千多人之后,他就上了好几次折子请求致仕。
也是时候调整宫中人事,达成新的制衡了。
于是等俱文珍出宫一趟回来,紫宸殿内不仅多了仇士良这个东宫旧人,还有两个铁塔般的壮汉——其中一个是李炳说的那个天生神力,名叫吴锋,另一个是李纯从之前的内卫里挑出来的,叫张志远,是勋贵出身。
听说这两人将会分领一百内卫,负责皇帝的贴身保护工作,俱文珍就笑道,“恭贺陛下得此良将。”
李纯见状,便又道,“第五国珍数次上书请求致仕,朕已准了。如今神策军人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