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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他藏在心中的多年的疑问瞬间得到了全部的解答。

  他终于知道他幼时得的那号称十死无生的恐水症,到底是怎么被治好的;也明白为什么额娘作为堂堂嫡福晋,会对只是区区一个格格的耿姨娘如此恭敬、奉若神明了;更明白皇玛法对耿姨娘那隐隐的忌惮和讳莫如深,是出自何原因了。

  弘晖原本会以为,自己应该会觉得很震撼,甚至还会被吓到。

  但是实际上,除了一开始有些茫然,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该一般。

  所有的不寻常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显露,只是他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而已了。

  那天晚上,擅自泄露秘密的弘昼被阿玛和耿姨娘来了一个混合双打,额娘愣是没有劝住,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山庄、久久不能消散。

  过后,阿玛单独找上了他。

  他知道,阿玛是想让他保密耿姨娘和小福气的事。

  他答应了,但是他问了一个一直藏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阿玛,这些年来你一直无条件地纵容着耿姨娘,几乎到了毫无底线的地步,是因为忌惮耿姨娘那鬼神莫测的能力吗?”

  阿玛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诧异,却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看着对面屋子里,正抱着还在抽噎的小福气安慰的耿姨娘,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哀伤和沉痛。

  “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就这么纵着她,但是,我怕自己是陪不了她的一生了。”

  那一刻他明白了,阿玛早就已经把耿姨娘刻在了骨子里。

  也是从那刻起,那丝一直埋在心中、对阿玛这些年对额娘忽视和冷落的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就连着对耿姨娘和弘昼的那点隔膜,也都没有了。

  那天过后,他的生活一切如常,除了和庄子的来往更频繁了外,好似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虽然他的生活没有变化,但是外面的世界却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年九月,当了三十几年太子二伯,被皇玛法以“赋性奢侈”、“暴虐淫乱”、“语言颠倒,竟类狂易之疾”等理由废黜了,成了大清建国以来第一个被废的太子。

  而太子的被废,在朝堂上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无数太子党羽因此事受到牵连,每天都有人被打入大牢,贬官、乃至丧命的人不在少数。

  哪怕他当时只是一个十几岁少年,也感受到了这场风波带来的冲击。阿玛更是为了太子一事每天都在奔波,几乎连回家的次数都少了,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虽然说第二年的正月,皇玛法又重新复立二伯为太子,但是就连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

  一直遮遮掩掩的夺嫡之战,已然正式拉开了序幕。

  大伯、三伯、八叔九叔,这些之前一直暗中使小动作的,开始明目张胆地窥视二伯的太子,并以为他们为首,朝中大批官员开始站队,就连阿玛都被迫卷了进来。

  那几年,可以说几乎每天都有官员在互相攻讦下落马,整个朝堂不说人人自危,也是战战兢兢的。

  不知道是被这些人逼地太紧了,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终于在康熙五十一年,二伯再次被废、圈禁于咸安宫,而这次被废后,二伯再也没有复立。

  而二伯虽然没有被复立,但是其他人却也没有占到便宜,所有参与的人都被皇玛法迁怒,与二伯斗地最凶的大伯更是被削爵囚禁、步了二伯的后尘。

  其他人也同样也没好到那里去,全都受到了冷落,元气大伤。

  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觊觎太子之位,整个朝堂变得死气沉沉。

  唯一没有变化的,怕也只有阿玛了。

  这些年,阿玛因为执意要和“借尸还魂”的耿姨娘在一起、触怒了皇玛法,一直被皇玛法刻意打压疏远,就连爵位也十几年没有变动。最后还是在四十八年复立太子时,皇玛法为了制衡二伯,才和大伯三伯八叔他们一起被封为亲王。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哪怕是夺嫡最激烈的那段时间,就连十三叔、十四叔都被迫卷了进去,阿玛反而是受影响最小的。

  弘晖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这样下去,阿玛会一直做他的孤臣亲王,就算皇玛法的生命走到尽头、新的继承人登临帝位,这样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初六发生的一件事,却彻底改变了阿玛和很多人的命运。

  太后娘娘死了。

  太后娘娘,也就是他的曾祖母,世祖皇帝的第二任皇后,仁宪皇太后,在这一天晚上薨了。

  弘晖记得,太后娘娘没的那天,京城大雪纷飞,就像是为这位一辈子没有得到过丈夫宠爱的女人送行一般。

  不过这一年,太后娘娘已经77岁了,已经算是高龄了,对于太后的死,所有人都已经所有准备,要说最难过的,也只有皇玛法了。

  虽说太后并不是皇玛法的生母,却是嫡母,几十年的养育之恩让皇玛法对这位嫡母的感情异常深厚。

  曾祖母的死,让皇玛法异常悲痛,皇玛法更是因此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挺过去。

  弘晖记得那些天,整个京城的氛围异常紧张,皇玛法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好几个太医伺候在身侧,阿玛和叔伯他们更是轮番进宫侍疾,生怕皇玛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但是好在,在太医的精心医治下,最后皇玛法还是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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