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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土著人说不定会真的因为什么奇怪的磁场、莫名其妙的正义而给他一刀。

  失控的鼠人被鼠村长两枪打死,等待事情结束后,将他们分食。

  弗朗茨挡在柏宁翌的身前,将向导保护在自己的身后,在他们不远处,柏慕的一双眼睁得很圆,气息全无,已经死透。

  该哨兵的死亡不断刺激着柏宁翌的神经,愤怒和哀伤塞满了心脏,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红着眼再次质问司庭,“为什么?你父亲的死和柏慕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司庭!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残破的执法记录仪被扔在了弗朗茨的面前。

  随着执法仪的启动,一道光屏在他们面前展开。视频清楚地展示了司云墨等人进入鼠村,被下药,被柏澈联合鼠人推入上一任鼠村长的地窑里,无数只幼鼠蜂拥而至,噬咬着他们的身体,在地窑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司云墨用尽全力搭建了和柏澈的精神联结,将该哨兵的五感调至峰值,甚至超越了峰值。

  视频播放时做了智能快进,几分钟就放完了所有重点内容。司庭冷笑一声,“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柏宁翌面色惨白,喉间酸涩,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庭面对主角团一向没什么话可说,怨恨早在长年累月中沉淀在心里最深处,他不需要什么答案,答案就在执法记录仪里,他也不需要什么道歉,司庭唯一要的,就是这些人给他父母陪葬,七年前他杀了柏澈,如今他杀了柏慕,可慰父母在天之灵。

  他再一次朝着弗朗茨和柏宁翌的方向举起了枪。

  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声枪响。

  但这一次,子弹并未如司庭预料那般击中弗朗茨或是柏宁翌,它击中了郁青桓,没入了本该被他护在身后却突然出现在那二人面前的郁青桓的小腹。

  浅色的布料上很快晕出一片血色。

  郁青桓作为向导,本身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可以赢过子弹的飞驰,他在动身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不容反抗的力道,硬生生将他推到了柏宁翌二人的身前。他完成了他的任务。

  周遭寂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弗朗茨当即抱住柏宁翌逃离原地,柏宁翌带着哽咽的一声“郁青桓”很快就消散在风里。

  在郁青桓落地之前,司庭把他抱在怀里,手抖得厉害。有艾维斯替他开启免痛,郁青桓感觉不到伤口有多疼,只觉得温热的血不断地往外涌,丝毫没有止住的倾向,哨兵的手摁在他小腹上,试图为他止血,可血涌得太厉害,把哨兵的手染红了一大片。郁青桓不忍偏过头去,只能望着司庭的眼睛,倏然咳出一口血来。哨兵红着眼,无措到几欲落下泪来。

  司庭抱着他回了鼠村长的家里,找出药试图为郁青桓止住血,可这些都没有用,血依旧在不停地往外涌,郁青桓面无血色,唇瓣泛白。

  他握住司庭的手,死亡在即,哨兵的精神图景有坍塌的风险,他必须尽快断开与司庭的精神联结。

  “司庭……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可以止住血……”

  在这个世界里,缔结了完整精神联结的向哨不存在解除一说,他们只会同生共死。但在另外的世界,郁青桓在那里学习过如何解除完整的精神联结。

  只是他头一次和哨兵缔结完整联结,解除也是头一次,有诸多的不熟练。他记得精神联结解除的前七天里,向导不能再对哨兵进行安抚工作,要一点一点地,使向导的精神力在哨兵的精神图景里自然消散殆尽。

  接着,向导要引导哨兵进入精神图景里,以自身精神力化作刀剑,交由哨兵手里,让哨兵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相连的一道又一道精神锁链,在这一过程中,司庭必然会察觉到不对。

  但没关系,郁青桓是一位攻击型向导,还和司庭同为S级,精神控制是他最为拿手的事,控制一位S级哨兵或许有些难,但司庭太亲近他了,亲近到对他毫不设防,这让最后一点难处也不复存在。他会看着司庭,直到哨兵如数斩尽所有的精神锁链,断开他们之间的联系,独自一人承担下所有的反噬。

  他抬手用精神力化作坚不可摧的牢笼,困住发狂的凯登,狮子叫吼得很厉害,爪子也渗出血来。

  等到一切做尽,牢笼化作温柔的手掌,最后一次抚摸了凯登的额头。

  郁青桓没有任何遗言。

  等司庭从精神控制里脱离时,向导唇角带血,身体无力绵软,倒在他的怀里,彻底没了呼吸。

  一颗金色的毛绒小球从向导口袋里掉出来,滚落在地,染上了灰尘,还有向导的血。

  那是菲利克斯最爱的玩具。

  【反派黑化值:100。】

  第34章 34

  郁青桓死后, 司庭把他的尸体带回了别墅的地下室,用水晶棺存放,以保证向导的身体不会腐烂。明塔尝试联系过郁家, 但始终联系不上,他们转而又去联系十三军校, 得出的结论是军校里从未有过这么一位向导。踏入首都星之前, 郁青桓的人生忽地变成了一张白纸,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又是怎么出现的。

  司庭用打湿了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郁青桓的身体,就像以往无数次他们缠-绵过后他所做的那样,可如今总有一个地方,怎么也擦不干净。

  向导的身体没有了愈合能力,小腹上的血洞只能被遮住, 而无法彻底消失。

  一定很疼。

  郁青桓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被子弹贯穿时, 一定很疼。

  可向导在临死前,既没有说过一个“疼”字,也没有责怪他, 向导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断开他们之间的精神联结,保全了他的精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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