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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的烟尘,被扬飞的花瓣,泼了他个灰头土脸。有好些人放下手里在忙的活,急忙赶来帮忙,在嘈杂声里,盛安桐嗅到了浓浓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是血。

  在盛安桐推倒四脚梯的瞬间,盛天原第一时间抓住了背板上的花边。

  这是人在失衡时的本能反应——总想碰到一些什么,抓住。

  可这舞台本就是粗制滥造的产物,背板的主材料是木头,面宽而笨重,底座又小,没有好好固定。

  盛天原这一抓,没把花边扯下来,反倒让整个背板倾倒。

  背板重重一砸,舞台的地板瞬间破碎,裂开小洞与细碎的木刺,扎入盛天原的皮肤,让他继续往下摔,撞在底部堆放的,临时拆下来的竖立钢板上。

  如果不是范意反应及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奔来将盛安桐拽开,离得近的他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他会被一同碾压。

  被舞台掩盖的人,是肯定活不了了。

  如果只是碾压和坠落,尚还有一线生机,可盛安桐看见了,背板顶端散落的大钩子正中盛天原的太阳穴。

  旁边有目睹了一切的人推了盛安桐一把,指责道:“你说你扶那个梯子干嘛?老盛走过的工地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梯子稳不稳他自己不清楚吗——还不来帮忙!”

  不,不是我。

  盛安桐想,都怪范意,说出那种话,让他心绪不宁。

  不然他也不会踩到花边。

  他清楚自己在推卸责任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如何抑制自己心底疯长的恐惧心情。

  “是这样吗?”

  诡物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盛安桐一个激灵。

  “可是十几年前,也没有人干扰你的心神呀。”

  昨日来过的声音再次出现,徘徊在盛安桐的身侧。他跪坐在原地,身上一阵接一阵地发凉,愣愣地听。

  诡物说:“你还记得吗?”

  “十几年前的某天,你因为贪玩,跑到了一个正在施工的楼栋里。”

  盛安桐缓缓扭头,迎上诡物银白色的面具。

  “你是没有发生危险,可是有人因你失了性命。”

  在诡物的低声提醒下,盛安桐终于被勾起了回忆。

  他记得。

  那天很难得,下午放学,不是司机叔叔来接他。而是盛天原亲自过来,说是要给将过生日的他挑礼物。

  盛安桐在车的后座玩玩具,无比期待。

  结果车开到半路,盛天原临时接了个客户的电话,原本的行程便变了道,把他一起带到了一个在建的项目地。

  彼时项目的各部分区域都已建得差不多了,只剩南面的楼栋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完成,再过不久,就能开启交付。

  盛天原把他安置在大堂,单独和客户到私人会客厅交谈。

  他也不知道儿时的自己怎么会这样胆大包天。

  趁着前台接待其他客人的时候,盛安桐偷偷溜出去,跑到了还在施工的南面。

  后面的事情,他难以启齿。

  总之,等盛安桐总算被人从工地里抱出来时,他还伸着脖子,往传出各种人声的方向去看。

  有人还想打他,被拦下了。

  他只是在底下晃了晃从楼顶垂下来的绳索……

  应该没有问题吧?

  后来他才知道,有工人因此坠落。

  诡物说:“当然,责任也不全在你。”

  “一个年仅七岁的孩童,能溜进那种地方,怎么想都是监护人的过失吧?”

  “而且绳索的质量问题,也该归咎于这里的负责人。”

  “只是可惜,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这世上能为那名工人讨公道的人……全都不存在了。”

  盛安桐捂住自己的嘴,喉间涌出强烈的呕吐感,眼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诡物掐住了他的后脖颈,冰冷的温度紧贴着他,如被蛇咬,和着毒。

  “我说了,我不会轻易动你的。”

  “盛安桐,我要你看着。”

  烟雾散去,盛安桐后脖一松。

  他倏然跌倒在地上,全身发颤,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淋漓。

  盛安桐回头,身后哪还有诡物的影子。

  只有前面一群人在帮忙扶起背板,以及从底下……在努力拖出盛天原尸体的人。

  盛安桐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终于注意到,那诡物贴在他身侧说话的语气分外耳熟。

  大学起就和他保持着好友关系,对通灵者有所了解,却在一个月前莫名失踪,完全失去了所有消息。

  与此同时,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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