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有用,绊住她了!

  李维汉冲到船尾,伸手抢过竹篙:“你们去看看小远侯!”

  “好的,爷。”

  潘子和雷子到底只是大孩子,先前一段的发狠撑船已经让这俩小子有些脱力了,在李维汉接岗后,他们立刻跑到李追远身边。

  “远子,远子?远子你醒醒,你快醒醒!”

  “爷,远子叫不醒。”

  李维汉一边撑船一边继续遥望着逐渐变远的渔网,回喊道:“有气儿不!”

  “爷,有气儿!”

  “给小远侯拍拍背。”

  哥俩马上照着吩咐做,一个将李追远扶着坐起另一个用手拍打他后背。

  但折腾了许久,李追远依旧没有醒。

  “爷,没用啊!”

  李维汉没做回答,只是咬着牙不停撑篙,任凭汗水流入眼睛也不敢抽手抹一下。

  终于,船行到家,李维汉将竹篙一丢,顾不得拴船绳,抱起李追远就跳下了船,只是他已很是疲惫,跳下去时身子一个趔趄,为了护住怀里的外孙只能用膝盖抵住下方的青砖台阶。

  “嘶……”

  膝盖处磕破了个口子,但下一刻他就强行起身,抱着孩子进了屋:

  “桂英,桂英!”

  “这么早就回来了?”崔桂英正在灶台后头清灰,听到动静站起身,见到老伴怀里正抱着孩子,马上焦急喊道,“咋了,咋了,伢儿咋了?”

  李维汉先将孩子抱到里屋的一张席子上,家里孩子多,床可睡不下,这时是夏天,所以晚上睡觉时都是集体打地铺。

  崔桂英抱起李追远的头,轻拍他的脸,却发现孩子怎么都叫不醒,当即哭道:

  “哎哟,我的伢儿啊,我的伢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别嚎了!”李维汉踢了一下崔桂英的小腿,“快,给孩子换套干衣服。”

  崔桂英忙擦了下眼角,起身去拿衣服。

  “潘子,你去喊郑大筒!”

  “好的,爷。”

  郑大筒叫郑华民,是思源村的诊所大夫,也就是赤脚医生,因他喜欢拿大针筒故意吓唬孩子,孩子们最先给他起的这个外号,久而久之,大人们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雷子,你去喊刘瞎子。”

  “好的,爷。”

  刘瞎子本名叫刘金霞,父母早亡,由叔叔做主安排从四安镇那边嫁过来,嫁来第一年公婆就相继病死了,不知让村里多少媳妇儿背地里羡慕哭了。

  结果第二年夜里男人喝了酒上厕所,掉进粪坑里溺死了,只留下一个刚出生的闺女。

  那时候,村里就传言说这刘金霞命太硬。

  寡妇带个娃日子艰难,刘金霞操持家里农活儿之余,也就干起了帮人算命压岁的营生,她的谣言传得越厉害,信她那本事的人反而越多。

  这年头,地里刨食也就只能混个温饱,想将日子过得富余些还得靠其它营生,刘金霞就靠这营生,硬是给自家闺女李菊香招了个倒插门。

  结果这女婿才刚上门第二年,说是心脏病突发,搁田里插秧时,男的就一头栽地里,死了。

  留下个李菊香带一个同样刚出生的闺女。

  这下子,莫说村里,就是这四里八乡的人都笃定这刘金霞一支的命格了,刘金霞的生意因此变得更好了。

  她也就干脆将家里田租给他人种,让自己闺女从镇里买了个三轮车,哪里有生意,就让自己闺女李菊香骑着三轮车载着自己去。

  前些年刘金霞得了白内障,眼睛看不大清楚了,也算是补全了她的个人商业形象。

  这边,崔桂英刚把李追远身上湿衣服换好,就看见老伴拿了一瓢井水冲了一下膝盖上的血,又打开上锁的橱柜,从里头拿出三包烟。

  一包先丢给崔桂英,吩咐道:“郑大筒来了,当面拆了拔一根,走时再拔一根,药费挂账。”

  紧接着,李维汉又丢过来一包:“刘瞎子给她一整包,其它的别谈了。”

  崔桂英提醒道:“我听说,这刘瞎子现在出一趟活儿,可老贵了。”

  李维汉摇摇头:“她瞎了眼就算了,可别瞎良心。”

  刘金霞男人以前和李维汉一起玩儿泥巴长大的,她男人刚走那几年,孤儿寡母家里困难,是李维汉时常送些接济也会在农忙时去帮干点活,因此李维汉那时也没少被说闲话。

  虽说两家现在也不咋勤走动了,但那刘瞎子要敢收自家的钱,他李维汉就敢一口唾沫忒她脸上。

  最后一包,被李维汉放进自己口袋里。

  崔桂英诧异道:“你这是要出去?”

  李维汉点点头:“我去找三江叔。”

  “啥!你们这是撞了啥东西了?”

  李维汉扫了一眼周围的孩子们,瞪了一眼老伴:“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李维汉就推着那辆二八大杠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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