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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皎脑袋一垂。

  他兄长从小到大都温柔得像春风,但一旦生起气来就极其吓人。

  “哥,我……”

  裴玄道:“回答。”

  裴皎缩了缩,不情不愿地重复:“好好谢谢崇君的救命之恩,可他在问道学宫的名声好坏,有人传他……”

  裴玄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别人传什么你信什么,你难道没有自己分辨的能力吗?”

  裴皎眼圈一红。

  他自小被宠到大,从未和人低过头。

  “不要来这一套。”裴玄不为所动,“你已不是观棋府金尊玉贵的二公子了,在这问道学宫无人会惯着你的臭脾气。”

  裴皎咬了咬牙,死死忍住眼中的泪水。

  裴玄垂眸注视着高傲的半大孩子,低声道:“我现在一无所有,若你再因脾气惹出祸事,我只能……”

  裴皎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凝在眼眶中的泪水唰地落下。

  裴玄未出口的话顿住,故作冷意的面容浮现一抹无可奈何,俯下身轻轻擦去他的泪水,轻声说:“……只能给人跪下替你赔罪了。”

  裴皎懵了懵,险些哭出声。

  他死死抓住裴玄的袖子,呜咽道:“我错了,你……你不要丢下我。”

  裴玄终于笑了:“不会的,哪怕我死,也定会护你周全。”

  裴皎难过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小的少年注视着裴玄手中那好像还泛着桃花香的伞,咬了咬牙。

  前几日他在替兄长拿书籍时,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度崇君,说他美貌成那样,年纪小修为却如此高,每去一个学斋都将那些天之骄子虐得哇哇,指不定是修炼了什么吸取别人天赋提升自己的禁术呢。

  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裴皎害怕自己的兄长也被挖了灵根,还未见度上衡就已心生讨厌。

  太不好了。

  回想起自己方才对度上衡的态度,裴皎脸一红,心想既然兄长这般推崇崇君,那他还是要找个时间特意去道歉。

  ***

  问道学宫的雪下了三日,小蛇本来还在修行,似乎是因为寒冷竟然开始发僵了。

  度上衡搓它,搓半天小蛇都把信子吐出来了,他才后知后觉似乎是因为太冷。

  崇君的住处像是冰冷的囚笼,他已寒暑不侵自然不必用什么灵石取暖,思来想去只好将小蛇塞到自己怀中。

  小蛇僵硬的身体这才随着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度上衡这才松了口气。

  他掐诀坐在玉莲座上,闭眸用借目附在一只雪团似的鸟儿身上,扑闪着翅膀朝着问道学宫的学斋而去。

  很快,就寻到了在扫雪的裴玄。

  如此冷的天,裴玄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脸上被冻得通红,一一细致地扫着问道学宫的积雪。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落到做这些粗活……

  度上衡眉头微微蹙起。

  很快,其他扫雪的学子溜达着过来,见状吩咐道:“哎,裴少君等会也没事吧,帮我们把剩下那条路的雪也扫了呗。”

  裴玄脾气好,也没被那句带着讥讽味道的“少君”激怒,笑着道:“好。”

  学子哼了声,扬长而去。

  度上衡听到逐渐远去的学子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讥讽。

  “呵,还是少君呢,一朝落魄,不照样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装什么清高模样啊?”

  “他那个弟弟眼高于顶,都这样了还看谁都不顺眼,日后可有苦头吃了。”

  两人声音挺大,裴玄许是听到了,但神色没有丝毫异状。

  度上衡歪着小鸟脑袋注视着裴玄的身影,觉得很有意思。

  明明从高处跌落,却能心志坚定不为任何人的评价所动容,知是非懂对错。

  此人,必成大器。

  正看着,忽然感觉腰腹处有一团动静。

  似乎是那条蛇又在乱动,度上衡没有理,收回借目后,开始继续闭眸打坐修行。

  天道所选之人,每一寸经脉似乎就是聚灵阵,哪怕只是打坐,周身无数灵力源源不断好似萤火似的往他身上灌,不必修行就能凝聚灵力。

  在化神境停滞太久,还是得尽快破境。

  度上衡抱元守一,催动灵力汇入元婴中。

  不知修行多久,耳畔似乎有一道呼吸声响起,声音还挺大。

  问道学宫的崇君住处外有结界庇护,不可能会有人进入其中,度上衡眉头轻皱,收回灵力。

  只是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怀中似乎抱了个活物。

  热的,并不是蛇身常年泛着的冷意。

  度上衡轻轻睁开眼睛,垂眸看去。

  小蛇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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