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斩邪

>   无数妖魔逡巡不前。

  邪胎愤怒嘶吼。

  那一瞬间,墨画拥有了强大的支配感,仿佛面前,如乌云压顶,数之不尽的妖魔大军,全是自己的奴隶。

  自己只要一声令下。

  这些妖魔,就会为自己攻城掠地,在神念世界中,绞杀一切强敌,吞噬一切修士的神念,使整个乾学州界,沦为邪念的战场,杀孽的渊薮。

  届时,乾学州界,生灵涂炭。

  而自己,就是君临此间天地,执掌万千邪灵的唯一“真神”。

  这股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墨画生出一股,毁灭一切,杀戮一切的冲动。

  任何“人”,都抵抗不了这种诱惑。

  好在,他不完全是“人”,他的神念,一部分是人,一部分是神,还有一部分融合了天魔的无情道。

  关键时刻,他冷漠的神性,和无情的魔性,克制了他身为人对于权力,力量和杀戮的渴望。

  墨画的杀欲,渐渐冷却,道心渐渐清明。

  他端坐白骨权座,执掌神权之树,开始号令妖魔大军,原路折返,命令残存的妖魔,自我了断。

  此后他心念一动,彻底切断了,孤山神殿与神权之树的联系,断绝了孤山神殿的供给。

  因果锁链断裂。

  妖魔的潮水,被断崖式地遏止,冤魂厉鬼散去。

  神殿的邪气消停。

  邪胎也被彻底断了供给。

  神权之树的虚影,在渐渐消失,做完这一切的墨画,从白骨权座上起身,居高临下看向神殿正中的邪胎,目露杀意。

  “这下,你死定了!”

  邪胎愤怒,发出畸形的怒吼,但于事无补。

  墨画手掌虚握,化出断金剑,又向邪胎杀来。

  黄山君催动神念,支配着邪胎的躯体。

  对邪胎来说,这是真正的“外忧内患”。

  而神权之树被墨画占据,妖魔的权柄被切断,邪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看似强大的邪胎,成了一个外强中干的空壳。

  此后仍是一番艰苦的厮杀,墨画尽管伤痕累累,却越战越勇,黄山君身上的金光,也越来越盛。

  终于,邪胎身上的正邪之力,又达到了临界值。

  邪胎的血光,与黄山君的金光,一左一右,几乎各占了一半。

  黄山君想脱离,但与邪胎血肉黏连,根本分不开,也无法更进一步,支配整个邪躯。

  两者僵持不下。

  便在此时,墨画呵道:“山君,我来助你!”

  他并指一点,金色阵法显现,重重叠叠,将黄山君连同邪胎,一同锁住。

  而后墨画双手虚握,举在头顶,目光一凝,整个人气势一变,磅礴的,苍茫的剑意,在他手间汇聚。

  黄山君瞳孔一颤。

  一股熟悉的,来自神魂的记忆,渐渐复苏。

  “这是……”

  太虚斩神剑?!

  太虚神念化剑真诀的……最终剑式?!

  这不是太虚门里,那些悟了几百年剑道的老修士才能参悟的剑诀么?

  他这么点年纪,就学会了?!

  黄山君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而他也很快发现,墨画的这招剑诀,与当年劈他的那招,还有所不同。

  当年那一剑,蕴含的是古老而纯粹的太虚剑意,两仪流转,渺若星河。

  而墨画这一剑,太复杂了。

  这剑里,不知糅杂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阵法,有剑道,有五行,有太虚剑意,甚至还有一丝无情无我,令黄山君这尊神明,也觉得诡异而玄妙的道之法则……

  “怎么会是……天魔?!”

  黄山君震然失语。

  而邪胎正邪割据,身不由心,又被阵法暂时控住,无尽妖魔散去,此时神殿之中,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墨画蓄这一剑。

  断金,癸水,开山,离火剑阵熔铸一体。

  古老的太虚剑意,浩浩荡荡。

  斩情斩我,斩尽一切的天魔道,磨砺着剑锋。

  无边杀机,在墨画手间凝聚。

  即便是已经死去的邪胎,都感到惊恐不安。

  “斩!”

  待法则流转,太虚斩神剑彻底凝聚,剑芒璀璨,墨画目光坚毅,低声喝道,而后用力一斩。

  五行流转,阵剑合一的太虚斩神巨剑,光芒暴涨,如天河倒悬,轰然劈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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