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终局

  万兽图在虚空中铺展而开，卷轴上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刹那间，天地间响起震耳欲聋的兽吼，一片由万千灵兽汇聚而成的灵兽浪潮，在妖域四大守护兽长老的率领之下，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狂涌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群来自极冰地带的海底凶兽从一切有水的地方中冒出，凤熠站在一只冰澜鸢脊背上，俯视地面的战况，瞳孔缩成线状。

  他一扬手，嘴上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冰冷至极：“我极冰地带的海兽们，开饭啦！”

  “吼——！”

  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血腥味，凶兽们表现得异常兴奋，一只只张牙舞爪，血盆巨口大张，拖动身躯爬了过去。

  敌军们一看到多不胜数的灵兽跟不要命一样冲来，一个个吓得魂都要没了：“快……快逃！赶紧逃跑！”

  “贺兰弈死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对抗云澜了！都逃亡去吧！”

  “救命啊！救命……”

  凄厉的惨叫声和痛苦的求救声荡漾在天地之中。

  尘烟漫天。

  寒渊站在尸山血海里，面色白得吓人。

  水系灵气从身上涣散，寒渊握紧手中的黑色长箫，眼前的一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五感总是在时不时就突然失灵，他已经……

  “尊上……”魑魅和魍魉搀扶着他，面露担忧。

  寒渊让下属松开他，轻吐一口浊气，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长箫，又闭了闭眼，脑中又再次飘过夜无溟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与本尊之间还有一场战斗，再痛苦，也要给本尊受着！”

  旋即，寒渊睁开眼，苍白的唇扬起，不禁笑了出来：“哈哈……”

  说来也是。

  这一山啊，总是容不得二虎。

  能真正率领万千魔族的魔族首领……也只能拥有一个。

  笑够了，寒渊将长箫放至唇边，轻轻吹了起来，伴随幽然空洞的箫声扬起的，还有闪烁在他身上的黑光。

  魑魅看着寒渊强撑病体发动邪术，心在滴血：“尊上，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宜再用邪术了，再这样下去，会……”

  会死的！

  后面那句话，魑魅不忍心说出来。

  满地的尸体在寒渊邪术的操纵之下，倏然复生！

  鬼哭狼嚎，怨灵显现，化为一丝丝夺人性命的黑雾，席卷而去。

  寒渊放下长箫，咳嗽几声，咽下喉咙处的腥甜，语气虚弱：“我已经是一副残躯了，能在最后的时刻多为她做一点事，就算是死……也是值得。”

  魑魅难过极了，这真的是……值得吗？

  你为她付出这么多，可她根本不爱你……一点儿也不爱。

  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些，还要在最后落得如此境地，寒渊，你真的会为此感到开心吗？

  怨灵化为无边无际的黑雾，冲着敌军撕咬、吞噬。

  寒渊有些撑不住了，他就地盘膝而坐，对魑魅和魍魉挥挥手：“去帮忙吧，我没事，坐着休息一下就好。”

  魑魅魍魉不敢不听寒渊的命令，立即闪身而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穿梭在怨魂之中，寒渊眼中的光逐渐涣散，他靠着一面墙，闭上双眼。

  ……

  战场。

  毒气遮天。

  清雾、霜降和红蝶共同释放兽毒，连同南炎晓的蛊虫以及霞花宗的毒术，交织成死亡罗网。

  敌军在剧毒的腐蚀之下哀嚎着倒地。

  凤熠率领的海兽冻结了敌军退路，寒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冰气刺骨，无数来不及逃脱的敌军被冻成冰雕，再被海兽的尖牙咬得粉碎。

  战神府那边，弦翎和萧长生成功得守，府门之内，一花一草安然无恙，府门之外，是被骨龙领域刺穿身体的敌人尸体。

  一扇门，营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

  青沧学院。

  慕婳浑身斑斑血迹，她踩着满地的尸体走出来，她抹去溅在脸上的血迹，眼底中沸腾的杀意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守住了……”

  慕婳扯了扯唇角。

  三宗门外，一场大战也刚落下帷幕。

  殷长枫缓缓收起混沌领域，长时间动用领域，无论是体能还是灵气都耗损极大，他强撑着拿出丹药服用。

  刚吞下，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容檀之一手抱着扶光七弦琴，一手及时扶住殷长枫：“先休息一下吧。”

  “嗯……”殷长枫晃了晃发晕的头脑，有气无力。

  楼燕袭将追影剑从尸体中拔出，目光望向前方缓步走来的两道身影——

  是闻人樰和风烬。

  风烬被闻人樰搀扶着，步伐虚弱，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