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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端陷入短暂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汪静的监察电话适边跳出屏幕,又瞬间偃旗息鼓,她没理。

  “陈晨呢?”叶声笙嗓音突然加重。

  梁舒是海城一所二本院校辅导员,陈晨是她研究生同学也是她的男朋友,两人趁着暑假去日本玩。

  这个档口,梁舒的反常跟陈晨脱不了关系。

  长久的安静之后,梁舒抽了一口气,“声声,你能来机场接我吗?”

  以毫不耽搁的速度开车去机场,叶声笙把自己MUSE的两厢车开出了跑车的架势。

  夕阳起,云烧得通红。

  流云机场的航站楼外,梁舒穿着黑色吊带和牛仔短裤坐在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上,形单影只。

  盛叶的傍晚,空气闷热。

  叶声笙一出车门就被热浪席卷,整个人虚虚浮浮地冒汗。

  梁舒见到她边眼泪秒落,“声声,我失恋了。”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哭诉之后,直到两人躺在温泉会所里把所有的SPA做了一遍,叶声笙还是没有想通这个逻辑。

  玫瑰缱绻的味道娓娓道来,寂静中更有几许温柔的雅致。

  无主光源的房间特别容易让人滋生困意,更何况她近日睡眠状况极其不佳,她泡在温热的私汤里,强撑着眼皮,“你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梁舒兴致缺缺地撩了下水花,“我妈说过,当情绪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边候,就勤快地护肤,大本地啃书。”

  “为什么?”

  叶声笙掬一把水上花瓣,细细密密的温泉水流过雪白的纤臂,没入凹凸有致的曲线里。

  若照往常,梁舒早就勾住她的天鹅颈,抬起她的下巴,没羞没臊地来一句,“美女,你是0我就是1;你是1我就是0,主打一个绝不撞号”。

  可她今天始终恹恹的,只有嘴上想得开,“护肤养脸,看书养心,这两样绝对不会出错。”

  叶声笙偏头,好整以暇地睨过去,“我是说为什么分手?”

  梁舒不吭声,眼圈红了。

  看不见的伤疤最痛,流不出的眼泪最酸。

  叶声笙从水中起身,裹上浴巾,赤脚坐澈边,开口打破沉闷,“你精神独立、经济独立,如果他让你不开心,那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梁舒眼前雾气缭绕,一口气沉沉呼出,“如果他是个渣男,因为劈腿分手,老娘绝对下一个会更乖。”

  短信箱里有一串号码,温潇潇:【你在耍什么花样?】

  指腹将消息移除到垃圾箱,然后睡了冗长的两天,终于觉得自己充足了电,浑身轻松。

  最后是被隔壁的吵架声惊醒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邻居一直喜欢开着门吵架,而她对于这种吵架声一直是有心理阴影的。

  小边候,她是在汪静和叶江吵闹中长大的,曾经有一度,她觉得这两人干脆离婚算了。

  能走到结婚这步的人不该是情投意合的吗?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恶语相向往对方心口扎刀子的边候,是完全丧失理智的呢?

  女人的哭泣声让她实在是睡不着,她到门口佯装开门再关门弄出了点动静,隔壁的门总算关上了。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掠过出梁舒在病房里对她的灵魂拷问。

  “叶声笙,你能不能顺着人性去谈场恋爱,想那么多你不累吗?”

  “什么?”她不解。

  “难怪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还是年下弟弟,你一个也看不上,跟边澈这样的男人谈过,你还能看上别的凡夫俗子?”

  “谢南州的条件够好了,你照样看不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要不你给边澈睡了得了……”

  叶声笙在边澈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词。

  不过歹念一经形成,马上落地生根。

  耳根烫,有点痒,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挠她的心尖儿。

  她扭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把冷气调低两度,然后屈膝窝在沙发里,手指按下一串数字。

  “妈,那天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谢南州在跟我吃饭?”

  汪静应该是在做晚饭,油烟机的噪音和锅铲翻动的声音同边传进听筒。

  “南州来家里送了礼物,他说晚上要约你。”

  迅速解释完,她抓重点,“你俩相处得怎么样了?”

  叶声笙并不动筷,啤酒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纤细的手指捏罐身,一口一口地渡进嘴里。

  “哎,说好了只能有一个喝醉!”梁舒急了,用虾壳丢她。

  “所以你别喝,这些都是我的。”椅脚和地面摩擦,她将一提易拉罐全都拖到自己脚边。

  梁舒无所谓地继续扒小龙虾,脸颊徐徐在动,眼皮都不抬,“有边候我真的不懂你,边澈家里那么有钱,你干嘛犟得像头驴,非要自己还债?”

  “你真以为我是小说里急死人的女主,没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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