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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酒,三五好友就能这么唠嗑一两个时辰。

  本就是闲暇,一听有热闹,众人都挤在柜台前结账,呼啦一下涌出去看热闹了。

  堂内突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杨布和曹旻都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两人面对面坐着,曹旻的眼睛不敢看杨布,还有些无所适从。

  杨布又给曹旻酌了一杯果汁,顺手将婚宴的请帖放在桌上,曹旻一看,吓了一跳。

  “不是我,是北学府的学弟。”杨布眉眼微弯。

  “啊,好。”曹旻有些新奇地摸摸请帖,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邀请参加婚宴。

  曹旻是在曹班打河阳之战时,才接到身边的,曹操连亲爹亲妈都不想管,更何况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妹妹了。

  不过当时的曹班,同时面对董卓的西凉军和袁绍的背刺,也无暇顾忌曹旻,一直到长安迎奉天子后,经人提醒,曹班才将人安置在左冯翊的格物院,也就是原来的扶风格物院。

  尽管洛阳的皇室族谱的传言在长安已经是人尽皆知,但只要曹班一天还姓曹,司隶校尉府一天没有对外证实此事,曹班就不能脱离曹氏子的身份。

  而曹旻,就也是曹班的妹妹。

  于是自然有人,将主意打到曹旻身上。

  自初平三年,曹班代天子主持正旦大宴以来,朝臣已隐隐分为三派,劝进派势力日益壮大,行事越发不加掩饰,甚至在文选报上刊载改朝换代的谶纬,还编了歌谣传唱。

  保守派依旧稳抓天道、礼法、性别三板斧,在上面做文章,以此反驳劝进派。

  中立派或者两边不站,或两边都支持,牝鸡司晨有违纲常,但律法也没规定女子不能为帝啊,那是纲常大还是律法大?是为了纲常修改律法,还是为了律法修改纲常?

  这仿佛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杨布对此发表锐评:曹侯还是让他们吃太饱!

  那些联系,或者想要联系曹旻的大臣中,不是没有保守派的,既然觉得曹侯不能当大任,那为何还想将鸡蛋放在曹旻这个女郎的篮子里?

  曹旻因为小时候的遭遇,性格安静,甚至有些过于胆怯了,她不傻,知道自己的“二兄”是个位高权重的女子,可当着曹侯的面,她都不敢以妹妹自称,更何况是掺和进那些复杂的权利纷争之中呢?

  于是她只能埋头于书卷,凭借自己的努力,只花了两年时间,就从左冯翊的格物院考到了北学府。

  可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着,曹旻在文选上大放异彩时,她又连续多年拒绝参加文选考试。

  不仅如此,她还主动搬出了曹班给她在城东安置的宅院,一个人跑到北城外的茅屋区居住。

  旁人不解其因,杨布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你这样避着,又有什么用,那些会误解你的人,不会想要了解你,你做与不做,于他们而言没有区别,你又何必证明给他们看?”

  这回,不说话的,变成曹旻了。

  “你可别是在格物院读书读傻了,当初你执意要搬出城,我不好给你泼冷水,今天你说愿意同我去仲秋宴,我才来劝你。”

  “你就看曹侯,”杨布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可曾想过,她为何还是姓曹?”

  曹旻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但这对杨布的威慑力为零。

  “你心里清楚,我只是说出来而已。”

  “你不是没有目标,没有想法的人,既然有想法,那就要去做,不择手段去做,更何况,你只是利用了曹侯给予你的便利,司隶校尉府立法,律法是这天下的规则,规则之下,怎么能叫不择手段呢?”

  杨布这话实在太直白,曹旻有些被吓到了。

  “反正我是那样的人。”杨布摊手,不管曹旻内心如何波澜起伏。

  曹旻知道杨布是为自己着想,但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想了半天,她依然只是问道:“那学姐去么。”

  杨布无奈:“你也不能总跟着我吧,我是记者,就算我不喜欢,这些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我现在是问你的想法。”

  曹旻小声嘟囔:“那我还是不去。”

  赶在杨布说话前,她又道:“学姐问我的想法,这就是了。仲秋宴我去,婚宴我不去。”

  她猛灌下一大口果汁,学姐对她掏心掏肺,她自然也愿意说出心里话:“要我说,婚宴有什好去的,到场的人,不认识的比认识的多,好像这婚姻不是夫妇两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

  曹旻这么一说,让杨布想起了自己的同窗好友阿朗:“你这么说也没错,这婚宴不就是大家的事么,告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从此这两人将组成一个家庭。”

  阿朗的丈夫辜负了阿朗,可当杨布询问阿朗时,对方还是告诉她,他们是夫妻,是一家人。

  杨布略有些惆怅地感叹:“可是我们都会有那么一天啊,女子总是要成婚的,不是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阿旻呢,阿旻可有想过成婚的事?”

  她本意是想打探,曹侯是否对她的婚事有所安排,可曹旻回她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谁说女子都要成婚的,曹侯不也是女子么?”

  她下意识地反驳:“可,曹侯,曹侯毕竟是……”

  她想说曹侯是特例,可仔细一想,曹侯、姑臧君、嫖骑将军,不都没有成婚么。

  杨布难得有迟疑的时候,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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