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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谈话,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但给曹操上上眼药,叫他回兖州也不要轻易拿自己开刀,张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一夜,齐聚邺城诸君中,只有张邈睡得最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看守客舍大门的士兵吵醒,说是袁绍有请。

  肯定又是为了公孙瓒。

  要让袁绍出兵,除非火烧眉毛了,否则这议会能商个七天七夜。

  昨夜的酒意还在张邈的脑门上打转,袁氏家产丰厚,袁绍击败弟弟袁术后,袁家的资源都开始向袁绍倾斜,就连宴会的酒也比陈留的甘醇,张邈不胜酒力,实在不想去,就让士兵找借口辞了邀请。

  士兵领了话便出去了,可没过一会儿,统领部曲的亭长进来,说袁绍有要事,请他和曹操一同到刺史府商议。

  话说到这份上,张邈只能暂停返程的计划,叫来车架,想了想,又让自己的部曲全部离开客舍,一部分人在刺史府外待命,一部分人在城外,以备万一。

  他住的客舍在城西南,曹操住的被袁绍安排在了城东北,两人在刺史府门外相遇,彼此心中都有了预感。

  比起张邈,曹操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曹操和张邈一同进了正堂,见袁绍手下谋士武将皆在,堂中跪着一名骑服士兵,看样子是刚刚赶路回到邺城,袁绍坐在正席,表情不太好看。

  曹操和张邈对视一样,双双松了口气。

  “曹使君,张使君,这边请。”上司沉默,堂内众人也不敢出声,只有辛毗悄悄朝两人招手,请他二人入席。

  曹操经过辛毗时,张了张嘴,用口型询问辛毗。

  但辛毗只是当做没看见,很快转过身去,没有理会曹操。

  “孟德、孟卓。”忐忑间,上首的袁绍突然开口,曹操已经跪坐下来,闻言正色道:“本初匆忙唤我来,可是北边的战事有了变化?”

  “不是北边。”袁绍摇头,抬手捏了捏眉心,曹操看不出他的表情喜怒,心里一时也没底,只见袁绍抬了抬下巴,跪在堂中的士兵授意,对曹操道:“禀曹使君,是琅琊——”

  琅琊!

  曹操心脏没来由地突然一紧,抽动带来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不敢呼吸。

  直到这时,曹操似乎才醒悟过来,他接受不了最坏的结果。

  连日来,因为这个地名,他根本无法安眠,他派了军中最快的骑兵,也让人传信给泰山郡,他不断告诉自己,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就算他的人赶不及,曹班也不会放任父亲不管。

  他慢慢转动身体,视野死死锁住那名士兵,仿佛如果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能用眼刀杀人泄愤一般。

  “姑臧君率军攻打琅琊国,国君抵抗不到半日,开城投降了!”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曹操打断士兵,士兵犹豫恐慌的表情告诉曹操,他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如果父亲平安,他为什么会害怕?

  曹操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开始惶恐,后悔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几乎令他窒息。

  不,不,一定是因为琅琊国战乱,父亲被迫迁居,士兵担心自己迁怒,对!一定是这样!

  曹操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再装了,父亲避难于琅琊国本就不是秘密,他急道:“我的父亲!我的阿父阿母,他们可安好?!”

  士兵被曹操的眼神盯得背脊发凉,瞥了一眼上首遮住了自己半张脸的袁绍,咽了口唾沫,认命一般,颤声道:“费亭侯一家在攻城前出城,与大军正面相遇,不幸,不幸……”

  “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士兵的话。

  “不可能!”

  曹操一脚踹翻木案,一个箭步冲到士兵面前,揪住士兵的衣襟,将人从地上提起,朝袁绍怒道,“他在撒谎!”

  袁绍看着曹操,摇了摇头,叹气道:“孟德,节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曹操满脸不可置信,他看向辛毗,又看向张邈,辛毗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张邈则回他同样疑惑不解的眼神。

  暗杀变成了屠杀,是巧合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曹操松手,士兵跌坐地上,颤巍巍不敢说话,他环顾四周,愤怒的眼神扫向堂中的每一个人。

  谁,谁能为这件事负责?

  他已经尽力了,父亲,父亲他,会埋怨自己吗?

  堂中所有人看他向的视线,或怜悯,或同情,他忽然有些可笑。

  他曹孟德为何要站在这里,任这些人看笑话?

  他要报复,他一定要报复!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踉跄着,撞到一名谋士的木案前,谋士起身想搀扶住他,被他一把推开了。

  袁绍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曹班封地在不其国,却用不光彩的手段得了泰山郡,琅琊国夹在二者之间,她下手是早晚的事。”

  “听说徐州刺史陶谦为了防备袁术,将徐州的兵力都集中在南方,琅琊国投降如此之快,恐怕也是因为无兵可守吧。”袁绍向逢纪使了个眼神,逢纪立刻接道,“说不定是曹班和袁术勾结……”

  听到这里,曹操对面的张邈微微皱眉,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敛去表情,和辛毗一样,将头垂低。

  袁绍打量曹操的表情,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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