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90
里的禽羽棍,比做长剑向前刺去,对荀彧道:“那是你族兄?”
武宽听出两人口音相似,见男人行止放浪,猜测对方不是普通的门客。
“是我在太行山下寻得的奇士。”荀彧咳嗽了两声,皱了皱鼻子,重新戴上了面巾。
“太行山?”武宽手往北指,“冀州?”
荀彧点头。
武宽:“……身份审查过了吗?”
荀彧尴尬地摇了摇头。
武宽倒吸一口凉气:“你胆子不小。”
荀彧虽然在洛阳只是从事,但他同时在总谋部任职,按规定他可以招门客,但人员必须向军部报备,情报部会对其进行身份审查,冀州是洛阳守备的头号警戒对象,按理郭嘉要想在县府留任,是需要司隶校尉府的批章的。
荀彧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有些不自知地理了理衣袖,将素色的袖套往上提了提:“额,他情况特殊,”荀彧左右看了看,小声对武宽道,“奉孝从前,是袁氏门生……”
武宽只听到了一个“袁”字,便长大了嘴巴,荀彧连忙招手让他再凑过来,解释道:“他说他得罪过曹侯,担心曹侯不肯留用,我劝过他,文选武举不论出身,但他执意要在证明自己……”
武宽没有再问郭嘉是如何得罪曹侯的,对方愿意将这事告诉自己,他便对接下来想说的话有了底,见荀彧没有因为久别而和自己生分,挥手表示理解,转而岔开话题道:“我看你这里,怎么都是勤务兵?”
荀彧眨眨眼,似乎没懂他的意思,武宽“啧”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还要我们小荀从事亲自来扫除,怎么不交给仆役们?”
“哪……哪来的仆役?”自他在泰山郡学习以来,一直都是独居独寝,后面去即墨军事学院学习,学院里带仆役可是会被嘲笑的。
武宽一脸小年轻不上道的表情,故作神秘道:“你比我小,我一直将你当做阿弟看,才和你说实话,换做是别人,哪会像阿兄我这般掏心掏肺呢?”
荀彧回望他,四目相对片刻,恭敬道:“请阿兄赐教。”
“嘿,这就对了。”武宽左手持禽羽棍,轻轻在右掌拍打,“虽说军部规矩多,但御史台嘛,都是文官,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就搬条律来压你,我们在外面刀口舔血,受苦受累,他们哪知道呢?所谓君命有所不受……”
他瞥了荀彧一眼,见荀彧若有所思,转而压低声音道:“你就说你一个人,单带个过不了身份审查的门客,没有姬妾服侍着,生活怎么方便?”
荀彧脸一红,有些结巴:“这……军部有勤务兵……”
“哎——”武宽摇头,“那能一样吗?”
“你刚来,所以不清楚,从前洛阳人市鼎盛的时候,可比幽州的马市还热闹呢!”
“现在洛阳还有人市?”这回轮到荀彧诧异了,人市可是曹侯治下命令禁止的,甚至私买判得比私贩还重……
荀彧睁大眼睛看武宽,武宽伸出食指比在嘴唇边:“嘘——!你急什么?又不是单我一人!”
他左右看了看,抖抖手里的禽羽棍,突然压低声音严厉道:“我是好心道与阿彧听的,阿彧可莫要不识好歹啊!”
见荀彧还有些犹豫,武宽只能继续下料,他拍了拍木地板上的包袱:“阿兄我转年的时候,娶亲了。”
“是,还不曾恭贺将军……”荀彧略展眉眼,站起身,被武宽一把拽下,“哎,别再将军将军的,生分了啊。”
说话间,他将包袱推到了荀彧面前:“我家那位,是你们颍川的,辛氏,你可曾听过?”
荀彧点了点头。
“听过就行,她有位族兄在城里,你要是有想法,就去联系他,报我的名字。”
包袱被轻轻解开,露出里面纯金色的一角。
武宽放下禽羽棍,走之前,再次拍了拍荀彧的肩:“年轻人,胆子大些,这可是最好的时日!”
说完,他朗声大笑,扬长而去,荀彧重新拿起禽羽棍,在手里转了转,一片羽毛飘落在木廊上。
一直躲在转角后面听墙角的郭嘉走过来,连连摇头:“啧啧啧,你还同我说,曹侯治下政治清明。”
荀彧苦笑:“这是曹侯的愿望,也是我等来此的目的。”
郭嘉学着武宽的样子,拍了拍荀彧的肩膀:“年轻人,道阻且长啊!”
说完他从背后伸出手,举着一物放到荀彧面前。
荀彧接过,郭嘉得意道:“怎样?据说吴地夏日酷热难熬,吴人就用竹柄捆着禽羽制成扇子,我千挑万选找了纯白的羽毛来,仿着尘尾的样子做了羽扇,你说,我若将其献给曹侯,她能不能原谅我的冒犯?” ——
泰山郡莱芜县城子村。
忙碌的春耕过后,身为啬夫的诸葛亮片刻不敢休息,一个上午,他修好了乡里一架灌溉筒车,和两名游徼一起给一伙盗贼定了罪,帮东乡头王寡妇家的豆田除了草,给因为田亩争议在乡办院子前打起来的两家人劝了回去。
人刚回屋子,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一个妇人抱着婴儿,神情慌张地来到院门口,喊他的名字。
“诸大人!诸大人!不好啦,出人命啦!”
诸葛亮连忙出门,一看,正是方才劝回去的两家人中,陈午家的妻子,再看向女人怀里,那婴儿脸上血糊糊的一片,诸葛亮脸色一变,又转回房搬药箱,连草履都来不及穿,赤脚提着箱子跑出来。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