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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露出失望的表情,又听他道,“不过我们可以猜一猜。”

  “将书简藏在长乐宫的牌匾后面,你们说,除了太后本人,还有谁能做得到呢?”

  “我严重怀疑,这两位皇子,就是邓太后所出!”

  “邓太后久居深宫,将皇子带出宫殿,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必太后也不舍得皇子在外受苦,因此两名皇子,一定是由在长乐宫身居高位,而在民间,又颇有财富和地位的人抚养……”

  武宽越说越离谱,可是细细想来,似乎真的不能排除这一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士兵们顿时议论纷纷,连皇甫嵩也不禁猜测起来。

  “我听说袁氏兄弟不睦,是因为袁绍乃婢女所出,有没有可能,袁绍其实根本就不是袁氏子!”

  “会不会是河内司马氏?我听闻京兆尹司马防有八子,皆为才俊,人称八达,一门八才子实在少见,但若其中有两个是皇子……”

  “你说司马八大,我还说荀氏八龙呢,现在想来,慈明公辞官,会不会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荀氏的话,年龄对不上吧,况且未必就是在多子之家,要我说,有双子的也有可能啊。”

  “就是嘛,曹——”

  这人话才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惊慌地捂住了嘴巴。

  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一时间,神色各异。

  暮色垂帷,微风吹过,火把“腾”地一声,燃地更盛。

  故费亭侯,大长秋曹腾有一对双生的孙子——长子名操,现为东郡太守。

  次子名班,正是当朝司隶校尉,统揽长安朝政的曹班,曹君实。

  而邓太后在桓帝时,曾住长秋宫。

  第177章

  初平三年, 长安宫室缮毕,复行元日之贺。

  天子刘辩却在元旦的前一天突然犯浑,哭着闹着非要去北学府,延福宫差点没给他拆了。

  北学府早就放了寒假,临近元日,学府只剩下留宿的学生和差役,不可能再把学府的老师叫去陪天子折腾,宫人们无奈,只能给天子灌了点酒,才好说歹说哄着刘辩睡着了。

  谁知刘辩这一睡, 跟本叫不起来, 无人敢对天子动武, 延福宫只能去请示曹班。

  长安重启正旦祭礼,政治意味浓重,曹班必须把形式主义拉满,除了大肆宣传,流程繁复考究外,上至皇帝,下至群臣,衣服全部由织造坊新制。

  原本汉朝皇室的织衣部门是设在九卿下面的织室,长安取消了九卿,后续也没有恢复织室,宫廷的制衣需求以订单的形式,发至城内东西两大织造坊,竞争上岗。

  曹班平时上朝, 穿的都是大臣的全黑朝服,但这次, 她换上了侯爵礼服,与皇帝的冠冕形制相似,冕服同样是上玄下纁,头冠同样是外玄内赤,宽七寸、长一尺二寸。

  不同的是侯爵礼服绣七章纹,头戴七旒冕,其旒由青色的珠子和红色的丝线串成,只有前帘没有后帘。

  衣服是成套裁制的,最内层都是新的,新衣提前熏过,穿上后,周身暗香浮动,融入辉煌的宫室之中。

  延福宫来的时候,曹班已经换上旒冕了,正旦有三天休沐,但曹班是全年无休的,她昨天处理公文到了丑时,天不亮又要起来准备,几乎就没睡着。

  冠冕很重,她行动受限得厉害,得知刘辩居然还没换衣服,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羡慕。

  但心里可以狠狠羡慕,面上还是毫不留情。

  “先请天子上驾吧。”

  此去祭台还有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先把人揣上,衣服可以路上换。

  今天就算刘辩睡一整天,也必须架着他出去刷个脸。

  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安眠,刘辩在马车上精神满满地醒了过来,整个祭祀过程无比配合,还从礼官手里接过酒樽,亲自行了灌礼。

  加了黍米和郁金草的酒液被倒在地上,以祼享先王,酒液的香气浸润大地。

  长安开了酒禁,出名的酒品不少,用郁金酒是只是沿袭传统。

  郁金草是一种姜科植物,其块根味道浓郁,酒液辛辣,刘辩倒完酒,就在高台上打了个大喷嚏,手里的酒樽差点没飞出去,把旁边的曹班吓了一跳,她身后的侍卫甚至有拔刀的,让曹班对面的符柯瞪回去了。

  全程下来,刘辩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喷嚏之后,直接把鼻涕抹在了袖子上。

  抹完之后,又觉心虚,抬眼看向一旁的曹班。

  “曹师……”

  曹班叹气:“一会让医师给你看看吧。”

  祭祀的祝词刘辩说不了一点,就由礼官代行了,这名礼官是个生面孔,去岁文选后入职的,据说本人是在户部工作,但因为出了名的嗓门大,被礼部临时借调来搞祭祀工作。

  去年5月,吏部的《十品官制(试行)》正式定稿,经司隶校尉府、御史台、尚书台联合审定后,由尚书台引发实施。

  至此之后,凡五品以下,非临设部门令官、非武官的人事任命,全权由吏部负责,不再需要司隶校尉府签批,算是给压在曹班身上的重担,减轻一些份量。

  按照坊间流传的“字越少,文越重”的说法,这是继《新税法(试行)》后,长安在去年推出的又一重磅改革。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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