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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陌生人。

  符柯和小女孩对视,小女孩看自己的眼神,绝对说不上友善。

  对于这个女孩来说,所有不在自己保护范围内的,都是可能伤害自己的敌人。

  生活的苦难,只要不将她打败,就只会让她身上的尖刺,越来越锋利。

  这样的孩子,恐怕直到死去,都是浑身棱角吧。

  最终符柯没能带走大丫,大丫的妹妹阿织有所动摇,但她还是选择跟随姐姐一起留下。

  符柯将一块玉牌留给了大丫。

  “如果以后改变了主意,可以凭此物,来长安寻我的主公。”

  这次大丫没有拒绝,她接过了玉牌,又听女郎道:“或者也可以拿去换粮食。”

  大丫将玉牌翻过来,上面四四方方刻了字,但是大丫不识字。

  女郎留下玉佩后,便离开了,自那之后,乡老一家便没有再来打扰她们的生活,后来听说他们的靠山,蓝田县的县尉被革了职,他们一家也举家搬到了远离河流的南山另一头。

  长安城,张仲景带着童子阿牧,坐着牛车,排队过了护城河,进入了城墙内。

  阿牧一个人,怀里抱着个比他身子还大的包袱,背上背着一个同样大小的行囊,车架的干草堆旁还放着一个木箱,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干草堆上,哼哼着。

  他的公子则坐在车架上晃着退,嘴里叼着一根干草,穿着唯一一套,价格不菲的丝制衣物,心情颇好地一边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

  如果不是他额头上突兀鼓起的大包,他看起来,就像是哪个去乡里体验生活回来的世家公子。

  几天前,他挟持病人不成,反而将病人好脾气的家属招来,不仅自己被人打了,收留他的县尉也被撸了官职。

  县尉看在他的救女之恩上,没有伤他,只是将他逐出了府邸。

  钱质两空的他,供不起那么多门客,只能将他们都遣散了,带着阿牧,收拾行囊,离开的蓝田县。

  阿牧问张仲景,之后打算去哪儿。

  “长安。”张仲景摸了摸头上的包,斯哈斯哈地皱着脸说道,“走吧,我们去旧京长安。”

  阿牧最开始听说,郎君要去长安,差点没欢呼出来。

  他家郎君性格散漫,家里人劝他回去读书,举孝廉,他怎么都不肯,说什么做官太脏,怕玷污了医术的纯洁性。

  为此,郎君的父亲差点没把郎君的腿打断。

  后来,他跟着郎君离开家乡,游历各地,郎君也不愿意去大城,带着门客们钻山越林,如果不是家人接济,他们估计早就要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现在,接济他们的张家人,被郎君赶走了,自己也没住的地方,再不往大城去,恐怕真是要睡在山里了。

  可当阿牧听说,姑臧君段宁就在长安,那天打人的贵人,也在长安,他又放下了行囊,罢工不肯走了。

  “郎君自己想不开,可莫要再带上我了,郎君有神仙医术傍身,能起死回生,可以至生死于度外,阿牧贱命可只有一条,惜命得很。”

  张仲景见状,似乎并不意外,看了看阿牧,道:“行,那我自己去,你也回家去吧。”

  阿牧没想到郎君决心已定,闻言瞪大了眼睛,眼眶不自觉就红了:“我哪里真是要走了,可那天来的都是会武的,郎君遣散了门客,光靠我一人,也打不过他们啊!”

  阿牧气鼓鼓地,作势去扛行囊,张仲景只能叹气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吗?”

  “我想去长安,是因为那个病人。”

  “白首忽成,这样的病症,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的,我总觉得,如果我就这么放弃,会后悔一生。”

  他拍了拍阿牧的肩,安慰他道:“为了探明医术之奥秘,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啊!”

  阿牧打量张仲景的表情,见他一脸认真不似作假,便知道郎君的轴病又犯了。

  能为了研究一向偏门的手艺,连做官发财的路子都能舍弃,郎君的想法果然不是他能明白的啊。

  他们在城门口等了好一阵,阿牧差点都要睡着了,张仲景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

  长安的城墙外面,搭了不少竹棚,有的棚子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队头离开的人,能从竹棚里领到一份吃食,有的竹棚里则搭在豁口的城墙附近,棚内有歇脚纳凉的工人,外棚堆着大小一致的石块。

  看那吓人的豁口,仿佛就能看见不久前战火中的长安城。

  张仲景闭了闭眼,黄巾之乱时,豫州受影响很大,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也是他不愿意再去大城的原因之一。

  然而随着牛车缓缓驶过护城河,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在牛车一进入城门的一刹那,鲜明了起来。

  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脚步匆忙,各自沿着新铺砌的青石街道奔走,男女老少,或争吵,或呼喊,鲜活的生机,正在这座饱经战火摧残的旧城之上迸发出来。

  道路两边,扬尘满天,有货郎挑着担子吆喝着,街边有人喊着整齐的口号,将一根根巨木,用一种他没见过的装置,吊到新搭的屋顶上。

  “咳咳——”张仲景被尘土迷了眼睛,用袖子捂住口鼻,呛了两声。

  车夫是附近村庄的农人,张仲景治好了他的恶疮,他便顺路载他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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