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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只犬的尸首,想了想,嘴角咧开一个浅浅的弧度,温声耳语:“莫哭了,等去到皇兄那儿,皇兄会想办法,让将军活过来。”

  弘农王听懂了,小幅度点了点头,见皇兄带着高冠冕,不方便行动,他便踮起脚,肉肉的双手把着皇兄的左手,就着他的手,嘬了一口玉樽里的酒。

  “皇兄……酒烈……阿合不要喝……”弘农王脸皱成了一团。

  小皇帝担心董卓责罚弘农王,劝道:“酒都是烈的,阿合乖,忍一忍——”

  弘农王听话地又饮下一大口,却突然“哇”地一声,将口中的酒液喷出来,小皇帝脸色一变,想要去看弘农王,从后面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他的手腕捉住。

  “陛下,这酒还未饮完呢——”

  董卓说完,不由小皇帝反抗,直接扯过他的手,小皇帝也终于被吓哭了,惊惶地说着不要,可他哪里挣得过董卓的力气?

  董卓一把揪住弘农王的衣襟,逼着小皇帝给弘农王灌下了酒。

  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碎裂,弘农王几乎条件反射地就想将酒吐出来,一旁几个宫人却扑了过来,按住了弘农王的嘴巴,不让他吐。

  弘农王被逼得直翻白眼,小皇帝吓得脸色青紫,跌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几息之间,弘农王就停止了挣扎,宫人们松了手,从弘农王嘴角溢出了带着血沫的秽物。

  弘农王瞪大着双眼,没了声息。

  殿内没有一人敢说话,蔡邕笔尖的墨水滴在书简上,“咚”地一声,小皇帝直直向后,倒在了地上。

  第135章

  当曹班回到酸枣时, 传言已经叠代出好几个版本。

  有说她其实就是男子,只不过生下来就有残缺,毕竟祖上是太监, 这都是报应嘛。

  有从曹班外貌上分析的,说她天生伤了一目, 会给家族带来不幸, 作郎君养大来用男子的阳刚之气与之相克。

  也有在朝中做过官的,比如袁绍,则写信到洛阳,请皇帝治曹班的欺君之罪。

  这个时候, 他们倒是不介意皇帝是被董卓控制的了。

  张邈作为袁绍的“奔走之友” ,拒绝放曹班进城,曹班只能带着二百骑兵,在城外扎营,于联军浩荡的千里连营隔水相对。

  曹操将曹班是女子的事情说出来,本来是为了给她施压,想从她那里借兵的。

  没想到袁绍也和他打起了一样的主意,在他的刻意为之下,流言顷刻传遍了酸枣,袁绍甚至还想把这事捅到朝廷里去,这要是真怪罪下来,自己被她连累了怎么办?

  曹操于是气势汹汹地去找袁绍对峙。

  “曹班只是将步卒暂时留在酸枣,现在她人已经回来了,本初就应该将步卒还给曹家。”

  袁绍早就将曹班的八千步卒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哪里会还回去?

  “曹班的步卒是她欺骗了陛下,隐瞒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假借太守的名义募来的,本就不能算她的,怎么能算是曹家的呢?”

  袁绍早知道曹操一定会来,台词都是提前想好的:“我已书奏章一篇,送往洛阳,她的罪名自然由陛下来认定。”

  “至于步卒嘛,既然都是来讨董的,那就还是要将他们派到战场上去,我同几位州牧商定了,不日之后,便三线发兵,合围洛阳。”

  曹操确实看到近来不少军队整兵拔营离开了酸枣,还以为是这些声色犬马的所谓“名士”,无心讨董,各回各家了,却不知袁绍什么时候已经商定了发兵的计划。

  ——但是没有带他!

  曹操意识到自己竹篮打水,损了曹班的名誉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袁绍现在是声名显赫的讨董盟主,而自己是首战大寄的宦官后人,他拿什么和袁绍争?

  曹班的营帐就和他的营帐隔河相望,酸枣人人都拿曹班当笑柄的同时,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他再也没有留在酸枣的理由,只能采纳荀攸提供的下下策,带着手下的文士武将南下扬州募兵。

  袁绍虽然顺利劝退了曾经的友人,但手里的兵名不正言不顺,他难免有些心* 虚。

  再加上他布局的三线中,北线的冀州牧韩馥回汲县接应邺城方向的增援,南线的豫州刺史孔伷回颍川阳翟驻地后又迟迟没有回音,虽然荀谌和张氏兄弟都催他发兵,但他还是决定,等洛阳方面给曹班的罪名定了性后,再出兵讨董。

  几天之后,在焦虑和期待之中,袁绍好不容易等来到了洛阳传回来的消息,却不是关于曹班的,而是关于皇宫——

  弘农王因殿前失仪获罪,为皇帝鸩杀。

  突如其来的噩耗一下子将袁绍的计划完全打乱,要知道董卓虽然十恶不赦,但他的手里有皇帝、有兵、有尚书台,是名正言顺的相国,而他们这些讨董名士,如果不打出一个漂亮的旗号来,本质上就是反贼。

  因此,他们想到最好的方式,就是另立新君。

  弘农王是先帝的嫡子,为宋太后所亲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小皇帝才多大?绝不可能亲手杀死弘农王,这事只能是董卓干的。

  谁能想到董卓做事尽绝到如此地步?

  袁绍和一众门客们彻夜未眠,所有人都劝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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