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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悄悄收起摊开的报纸,然后被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吓了一跳,“你不是安东,你是谁?”

  “对,我不是安东,我是舍瓦。”舍甫琴科一副没办法接受的样子,安东白了他一眼,看也没看桌旁放着他大头照的报纸,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开始大口吃早饭。

  内斯塔指着自己的腮帮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况很糟糕吗?”

  “不,我只是突然想尝试一下新造型,这张脸蛋还是太有欺骗性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变成一个硬汉。”安东自恋地摸脸,成功恶心坏了一桌子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昨天那件事没有影响到他了,安东还像往常一样欠揍。

  “不过为什么你们都不留胡子呢?只有吉诺,”安东看向老实吃饭的加图索,“我错了吉诺,我以前错的离谱,你这个胡子确实好看。”

  加图索受宠若惊,正想和安东分享蓄须的经验,皮尔洛率先拆台,“没人留胡子的原因是贝卢斯科尼先生对球员的形象有要求。”

  这个安东真没听说过,“吉诺不是我们的球员吗?”

  “吉诺的外貌和我们相比存在缺陷,所以需要用胡子遮挡一下。”卡卡大剌剌地说,完全忽略了他亲爱的吉诺哥哥糟糕的脸色和扬起的巴掌。

  队友轮番上阵最终也没能说服安东,但他的留胡子计划很快就夭折了,加利亚尼坚决不同意他以这副尊容出现在访谈镜头前,他被迫剃掉了存活还不到12个小时的胡茬,看来皮尔洛说的形象管理要求是真的。

  访谈的问题和答案都已经拟好,安东只看了两眼就放到一边,冯婷玉在镜头外监督会不会出现额外的过分问题,尽管昨晚她和米兰的公关团队就已经达成合作。

  安东出现在镜头里,和往日一样的精神焕发。开场简单的寒暄后,主持人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昨天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不是他的父亲,怎么看待他父亲说的那些话?

  安东脸上带着一丝被亲生父亲造谣的不可置信和难过,迟疑地讲述了一个小男孩在父母离婚后被父亲抛弃的可怜故事,“在12岁之前,我每年还能见到他几天,等他再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么多年我一直觉着他大概已经忘记我这个儿子了。”

  “所以他为什么会在电视节目上那么说你,你知道原因吗?”

  “我不知道,”安东沉痛地摇摇头,“在他突然消失的时候,我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来看我,刚好那时我升上初中,熟悉的小伙伴都离开米兰了,我又没有主动交朋友,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意说话。”

  “学校建议我休学,妈妈很发愁,但是不知道怎么办,因为我还会和她说话。她知道我是因为爸爸消失了在难过,所以在我情绪不好的时候,总是骗我说爸爸希望我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后来我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妈妈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安东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看来大概只有这件事是他在,哈,关心我。”

  “所以你真的去看过心理医生?”

  安东很轻松地承认了,“对,我记得心理医生是个很漂亮的阿姨,她和我说了很久的话,后来我看她一直没有回应太尴尬了,所以开口搭话了。然后她就写了诊断书,和昨天电视台上的那个格式一样。”

  主持人有些迫切地前倾了身子,“所以你生病了吗?”

  “没有,医生说我不说话只是不愿意说,也不喜欢学校,家人多陪伴就会好。”安东似乎也被自己曾经的不懂事逗笑了,“我妈妈也没了办法,由着我在家玩了两年,然后才回归校园。”

  “所以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东笑了,“我这不是正在说话吗?俱乐部经常会体检,我现在非常健康,壮的像头牛。”

  听上去这只是个不爱学习的小孩儿在青春期和家长斗智斗勇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有个好结局,虽然安东上学时学习不好,但论踢球没多少人成绩能比得上他了。

  主持人感慨了两句,问到另一个关键问题,“你说你的诊断书和电视里出现的那个一样?”

  “只是格式一样,上面写的内容我没见过,而且我记得心理医生开具的诊断书是需要保密的,我也不懂我爸爸他是从哪儿拿出来的那个东西。”安东看上去无奈极了,难过地沉默了半天,“老实说,那个诊断书上的病症,昨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主持人好心地又解释了一遍,安东这才连连点头,“意思是一个人其实是男人,但他人为自己是女人?但我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他看向镜头,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我是男的。”下一秒他就因为这个滑稽的场面破功了,“我这样说就可以了吧,不然还能怎么证明?要我脱裤子吗?”

  主持人连忙制止已经站起来打算解腰带的人,安东颇为遗憾地坐回去,转脸又认真起来。

  “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我其实没必要回应什么。但我知道心理疾病对生病的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用这样严肃的病症来造谣污蔑是很过分的事,希望这场闹剧没有对真正的患者造成伤害。”

  访谈很快就结束了,毕竟他们需要的只是安东的表态,外界现在的疑惑肯定比问出来的多得多,但是在安东明确给出回应的情况下,很多问题又没了问出口的意义。

  安东接过冯婷玉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整个访谈过程中始终挺直的肩膀垮下去,方才他在镜头前说的内容和情绪变化有不少表演成分,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自然。

  访谈结束就没安东什么事了,俱乐部的新闻网站下午就放出了视频,许多一开始就不太相信昨晚谣言的球迷坚定了立场。

  和一个从来没有任何迹象的可能病症相比,安东讲的故事要真实太多,许多曾经不喜欢上学的人都能轻松理解安东当时的处境,而且这甚至可以和罗马报纸对他同学的采访内容对上,哪怕这些采访最开始是想证明安东确实有认知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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