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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的视频确实是不情不愿删除的,但并不是因为米兰的公关,而是因为关先生被限制出境了,他的企业税务存在问题,在中国已经被立案调查。
当失踪好一段时间的关先生出现在意大利的电视节目上,在多方的努力下,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大使馆向意大利方面提出交涉,尽管此时中国和意大利之间还没有正式的引渡条约,他们还是可以提出遣返要求。
意大利方面没有拒绝的道理,电视台内部得知了关先生的真实情况,但他们只是选择下架电视节目避免麻烦,并没有配合提供关先生在罗马落脚的情况。
这不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配合中国大使馆,遣返要求没有强制效力,他们当然可以不听。但电视台实际上也失去了关先生的消息,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最开始关先生找上来时,落魄的外表、说不明白的意大利语和贪婪的嘴脸让他们以为关先生不过是一个想借着儿子的消息捞一笔钱的蠢人,聪明人谁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到手的热点不要白不要,电视台对遥远东方国家的商人身份不以为意,甚至没有深入背调就买下了这条新闻,他们也曾怀疑过证据的真实性,但关先生表示后续还会有更劲爆的内容,他们没多问就相信了。
电视台自认为能够控制这个无能的中年男人,不少工作人员都私底下笑话过他上不得台面,每次到电视台只关心钱什么时候能到手里,排练过许多次的节目还会紧张。
节目最后果然出了岔子,电话没打通,但那不是太大的问题。电视台打完第二笔钱就把他打发走了,料想着语言不通的关先生不会乱跑。
等到电视台应付完一整天的新闻,准备联系关先生做第二次爆料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连夜离开酒店不知所踪。
随后收到大使馆的遣返要求,让他们终于意识到中国商人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可惜这时候再找不到人了,就连关先生留下的护照号码都是假的。
遣返的要求没有公开,公众舆论上安东仍然是唯一的话题中心,不相信他的人不在少数,如果欧冠比赛他上场的话,恐怕处境不会太好。
记者重新回到内洛门口,这天上午他们终于等到了安东的车,堵住路要求采访的时候,独自一人过来的安东主动摇下车窗,记者们一窝蜂的围上去,看到他之后却都傻眼了。
“早上好先生们。”
还是安东先打了招呼,他们才反应过来,话筒立刻一窝蜂地伸到窗口,原先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关心的是,“安东,你之前留长头发是因为心里认为自己是女人,现在为了避嫌才剃掉的吗?”
“我要是一直留着长头发,你们是不是会认为我没剃掉头发说明我心里还认为自己是个女人?”安东嘲讽了一句,“我剃头发是因为我想,半个月前我就打算剃头发了,我不能剔吗?还是说我要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
记者一击不成还想再问,“你昨天的访谈内容和你父亲的说法有很大出入,但一个父亲怎么会在电视上污蔑自己的儿子呢?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好问题,我也想问问我亲爱的爸爸,但我没他的联系方式,我知道你们比我厉害得多,谁有他的电话号码记得给我发一下。”安东不耐烦地扯了一个假笑,“我已经回答问题了,训练马上开始了先生们,麻烦让一下吧!”
记者喋喋不休的追问湮没在喇叭的噪音里,安东终于从人群中挤进内洛。他确实没有关先生的电话号码,因为他打过来的都是陌生的新号,安东只能一个个拉黑。那天晚上如果没有因扎吉抢先一步拨过来的电话,关先生或许就能打通了。
不过关先生现在不见了,安东反倒希望他能出现,然后他就可以扭送遣返一条龙,让关先生这个隐患带着原身生病的故事永远消失。
抛开这些烦心事,安东的光头刚进内洛就吸引了路过每个人的目光。整天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经常染得像鹦鹉一样的小伙子,脑袋突然变成了反光的灯泡。
挡住额头只看五官的话,安东的帅气分毫未减,但那个圆滚滚的脑壳、薄薄盖在头顶的一层青皮、还有发际线正中间突出向下的小尖,实在太显眼了,让人看着就手痒痒。
球队的大佬们还以为他是这两天受了刺激,安东走进更衣室之前被塔索蒂拦住,教练先生们看见他的样子直觉眼睛疼,“我知道你这几天压力很大,需要一点发泄的方式,但没必要剃头发吧。”
“可是我就是想制造一个光头,或者先生你觉得我去剃谁的头发?”
安切洛蒂差点说出卡卡的名字,那个臭小子兴奋起来连他都不放过,知不知道40多岁的人每一根头发都很宝贵?“你别打岔,谁的头发都不能剃,制造光头干什么?”
塔索蒂也批评了两句,但他的手一直没从安东的脑袋上拿下来过。这个小子现在还有心情耍宝,让他们放心不少。
除了吐槽发型,正事也要说,“后天的比赛你能上场吗?”安切洛蒂严肃了神色,“到时候虽然是圣西罗的主场,但气氛对你恐怕不会太友好。”
“你是说会有人举骂我的标语吗?”安东没放在心上,南看台上有一小撮人不分场合地骂他,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权当狗叫,“骂吧,我就喜欢他们每次在我表现好的时候想要叫好还得忍住的难受样子。”
更衣室里的队友们更是被他的形象吓了一跳,内斯塔一下就有了不好的猜想,“你的头发呢?有人找你麻烦了?”
“谁能找我的麻烦?我自己剃了而已,换个新发型。”安东摆着头照镜子,一晚上过去,他已经看顺眼了,而且其他人看见他的反应很有趣,“我不能剃吗?”
“没人说你不能剃,就是不好看而已。”皮尔洛皱着眉打量他,“我觉得你不着急留胡子剃头发,什么时候先把长在身上的打底脱了再说。”
“这和打底有什么关系?”安东习惯性地甩了甩头,没头发之后这个动作做起来很傻,“你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有的是人觉得好看。